余采薇走进厅堂,给杨二郎和苏清慈一人倒了一杯凉茶。
“看你们俩热的满头是汗,先喝口凉茶。”
苏清慈坐下后,握着茶盏闷闷不乐。
杨二郎则是拿起来一口喝下大半,甘甜清凉的口感从嗓子入胃,身体里燥热得到了安抚,这才觉得舒服了些许。
杨二郎说:“娘,苏老爷要关闭所有染坊和商铺了,包括养蚕和纺布也全部解散。”
“亲家这是不打算再做布料生意?”
“嗯,娘,你猜是谁把苏氏打压成这样?”
让余采薇猜,那必定是认识的了,但余采薇猜不出来,她认识的商贾大多是粮商,药材商,盐商等。
并没听说谁做了布匹生意。
“谁?”
“林招弟!”
余采薇诧异了下:“她哪来的钱和人脉?”
杨二郎把事情的经过和余采薇说了一遍。
余采薇震惊不已,林招弟离开林家村后,去了青水镇,大概就是借着前世的记忆攀附上了秦泽。
之前以为林招弟目光短浅,一心想嫁给杨二郎当个吃穿不愁的蛀虫,倒是她门缝看人了。
虽然手段不是很阳光,混了个不入流的妾侍,但也算是利用了前世的记忆有所作为,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余采薇握起苏清慈的手,安慰说:“如果我是亲家老爷,也会选择壮士断腕,及时止损,至少还能保住些家业。按照如今形势,亲家老爷和林招弟硬拼,只会是得不偿失。”
苏清慈低落道:“娘说我的都懂,只是心疼爹这么大岁数,还要面对苏氏在他的手里衰败,他此刻的心情一定沮丧极了,娘你没看见,短短几个月,我爹已经是满头霜白。”
便是没看见,余采薇也能想到苏大年承受了什么样的打击,放在现代,那就是一个知名家族企业在极短的时间内倒闭。
“事已至此,愁也无用。”
杨二郎说:“娘,苏老爷说等景诚满月宴,还想和你探讨一二。”
“嗯,你昨天下午不在家,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我们这边和老杨家断亲了,包括杨志高那边也断了。”
杨二郎眼睛一亮:“真的?他们会这么轻易答应断亲?”
“自然不会轻易答应,我用四百两买断的,老两口一百两,杨志高三百两。”
“我就说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断亲,真是便宜他们了,要我说,一文都不该给!”杨二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怪不得昨天晚上我和清慈从苏府吃过饭回红叶街,路过珍味斋时,觉得有个人和我爹很像,当时想着他怎么可能有钱去那样的大酒楼,肯定自己看错了,现在想着应该就是他!”
余采薇靠在椅背上,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弄:“我心知他们一夜乍富,不会善加利用这笔钱,没想到当晚杨志高就出去吃喝了。”
杨二郎对自己的那个爹没半点感情,听说断亲,除了心疼四百两银子,便只剩下了高兴。
“娘,昨天我们不在家都发生了啥,你快和我们说说。”
“杨老汉不是被杨志业推出去充军了么?昨天早上在官府临时安排的军营里卒中了,衙差便给送了回来,让大房那边重新换一个人去。那杨志业哪能愿意?便威胁我交给一百两银子,不然就要告诉所有人说我被精怪附身,为此你大哥揍了他一顿,我顺势利用这个机会,和他们谈了断亲。”
杨二郎怒的拍案而起:“荒谬至极,为了钱杨志业还真是什么都能想得到。”
苏清慈问:“那大房最后谁去充军了?”
余采薇说:“杨志业,被衙差硬绑上走的。”
苏清慈鄙夷道:“还以为他那种人会再把儿子推出去呢,看到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余采薇抬抬手示意杨二郎坐下:“大房和五房闹着也要分钱,我没搭理,总之以后我们家和那边彻底没关系了,你们也不属于老杨家的孩子。等入冬不那么忙碌,找人给你们着族谱,你们三兄弟便是杨姓第一代,此杨非彼杨!”
杨二郎坐下后还是气呼呼的:“我怎么想心里都不痛快,大哥那么老实厚道的人肯定没下重手,要是我在,非得把杨志业的牙打掉。”
余采薇噗笑:“打架斗狠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和你说多少次,你的脾气得收一收。”
杨二郎撇嘴:“我才不管,先打他一顿痛快了再说。”
余采薇想把自己借尸还魂的事情告诉杨二郎,现在又不想说了。
家里的事情不少,苏清慈又闷闷不乐。
还是过几天再说,或者让杨大郎亲自和弟弟妹妹说吧。
酒坊里,孙春喜过来把招临时工的事情对几个外村人说了一遍。
平时中午不舍得回家非要留下来加工的,今天一窝蜂全回去了,只留林二关一个人看守出酒口。
当天下午林家村便来了百余名妇人。
先干活的肯定是林家村人,后来报名的外村妇人,得等到半个月后,宜林镇把莲藕送过来才有活。
苏清慈看大家都有手头的活要忙,便去书房找了余采薇。
“娘,有没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
余采薇从账目里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