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上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告诉清慈,让她跟着操心也改变不了什么。”
苏大年突然质疑的看着杨二郎,话锋一转:“嘴上说的好听,什么养活我,你家就是酿酒的,明知道我喜醇韵,还抠抠搜搜只带两坛,若我哪天真穷困潦倒,你能管我?”
杨二郎嘴角抽搐了下,他上哪知道苏大年喜醇韵?
“过两天我让人多送些醇韵来苏府。”
苏大年哼哼,脸上算是满意了。
杨二郎吃了饭后便离开了苏府回红叶街。
一路上,脑子里想的全是宝昌布庄事情。
他对中州布料的了解,只知道一些采购渠道和流程,而这些根本帮不了苏大年。
苏大年要面对的问题是整个苏氏的未来,中州那边的人不愿意与他合作,苏氏布庄便撑不了多久。
左思右想,他觉得还是得把这件事情告诉苏清慈,即便现在瞒着,早晚她也会知道。
余采薇难得有闲情雅致坐在凉亭里,煮上一壶茶,赏雨观景。
见杨二郎魂不守舍打着油纸伞站在院子里,开口问:“怎么了?”
杨二郎回神,转身走进凉亭,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猛一口下肚舌头都被烫麻了。
“这么烫!”
余采薇看了眼茶壶下面的小火炉,烧的正旺,茶水咕嘟咕嘟翻滚,能不烫?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跟丢了魂似的。”
杨二郎在余采薇对面坐下:“中午见苏老爷,和他聊了些苏氏布庄的事情,他遇到大麻烦了。”
余采薇坐直身体,手指轻轻拂着茶盏杯沿:“怎么回事?”
“就是娘经常去的那家叫‘宝昌’的布庄,他们用半年时间,铺子开遍了整个洛北,以物美价廉的优势,几乎包揽了所有布料生意,而苏氏布庄主要生意也是在洛北,无疑会对苏老爷造成重创。”
“对方是什么人?”
余采薇和杨二郎首先想到的一样,能把布料生意半年内做的这么大,对方必定不是一般人。
杨二郎摇头:“苏老爷自己都查不到对方是什么人,宝昌布庄的东家从未露面过,对外都是有专人负责。”
“苏大年为何不和对方用同样的采购渠道?”
“苏老爷想到了这一点,奈何几次派人去中州联络,人家却不肯与之合作,说是和宝昌布庄有契约,洛州的布料只给他一家。”
就是垄断了洛州咯?
一般这样的垄断,都要对方能保证大量采购,余采薇便是不问杨二郎,也能想到,宝昌布庄的目标远不止洛北,必然是奔着整个洛州来的。
看来宝昌布庄的东家不止有实力,还有庞大的野心,一个新布庄敢这么去布局。
沉默须臾,余采薇突然不屑笑了一声:“要知道对方是何人也不难。”
杨二郎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余采薇慢条斯理的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小口,不急不慢的说:“让苏大年以一个宝昌布庄无法承受的价格出售布料,对外说是找到了新的采购渠道,把采购成本往比中州布料更低的去传。不出半月,对方必然坐不住采取行动,届时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当然,这个法子苏大年肯定会有不小的亏损。”
“只在白石镇一个布庄实施,苏老爷亏的起。”
“你可以把这个法子和苏大年商议,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做生意亦是如此,他是在明处的,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如何想出应对办法?”
杨二郎拍案而起:“娘说的对,我这就去找苏老爷。”
余采薇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拿着油纸伞又离开府上,低低轻笑:“冒冒失失的!”
杨二郎重回苏府,把余采薇的建议和苏大年说了一遍。
苏大年豁然开朗,一直以来,他处处被宝昌布庄压制,牵着鼻子走,不就是因为不知道对方是何人么才没办法想出应对之策么。
反正他手里大批量布料出不去,不如在白石镇放开手脚亏一次,逼宝昌布庄背后之人露出头脚,再行对策。
余采薇和杨二郎在镇上留宿一晚,第二天回了村。
一到家,佩欣和小蓉两人便开始拿着鸡蛋去煮,准备染桃红。
余采薇去杨大郎屋里看小孙子,才两天功夫,小家伙身上紫红色已经淡下去好多,也不似那么皱巴巴,好看多了。
林燕儿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也在恢复,说话不似刚生完孩子那么无力和虚脱:“娘,你还没给孩子取名呢。”
“让我来取?”
杨大郎说:“当然让娘来取,之前你不是一直遗憾我们兄妹四人名字都是阿翁取的,太过随意了吗?所以我和燕儿的孩子都让娘来取名。”
余采薇泛起嘀咕:“取名是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我得好好想一想。”
低头看着摇篮里的婴孩,小家伙熟睡当中,小嘴巴偶尔蠕动一下,看的人心里柔软一片。
已经隐隐可看出模样像谁,肤色随杨大郎,退去紫红便往粉嫩转变,该是白皙之向。
鼻子还看不出坚挺,形状像杨大郎,以后必然是个高鼻梁的小正太,嘴巴形状也随杨大郎,因为林燕儿是那种樱桃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