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的饭菜和馊水一般无二,余怀信两日来都没吃过什么东西,这会看见在外面也不常吃的桃酥却食难下咽。
余采薇看出他的心思,说道:“吃不下也得吃,不要我还没把你救出去先饿死自己。”
余怀信眸底升起一抹希冀:“长姐愿意为我与吴公子周旋?”
“我自然不会放任你不管,但你得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我。”
“那天我去书肆送抄好的书籍,正好碰见吴公子要买春秋经,但书肆没有这本书。他说愿意出二两银子购买,我想着自己可以默写出来,便毛遂自荐,他答应先给一两定金,可掏钱时却说丢了五百两银票,拉着我手非说是我偷的。”
“春秋经又不是什么孤本难遇,怎么可能默写一本给二两银子,你都没考虑这一点吗?”
当时余怀信只想再赚二两银子,凑一凑又能给余采薇十两,根本没考虑那么多,现在反应过来也晚了。
他垂下眸子:“是我大意,可我不明白,吴公子家世并非贫寒,又与我无冤无仇,为何要栽赃讹诈我。”
余采薇没有为他解惑,只问和案件相关的:“你身上并没有五百两银子,官府的人不查就给你抓了?”
余怀信点点头:“吴公子说自己带着五百两银票是替东家送去珍味斋准备翻新的,这笔钱有珍味斋东家作证确实存在,当时只有我和他站在一起,我和他的身上都没有。”
余采薇摩挲着下颚:“先不说他身上有没有五百两银票,要如何证明不是吴公子路上丢的?”
“吴公子进书肆先买了一些书籍,荷包里确实有掏出过五百两银票,书肆掌柜也可以作证,和我站在一起掏钱时,那五百两银子就不翼而飞了。”
事情还真有点不好办,转身的功夫,五百两银票就没了。
吴掌柜有心要拿捏她与珍味斋合作,想来是做足准备的。
余采薇没有承诺一定会把余怀信救出去,她还得去找裴齐商量。
离开大牢前,她又打点了牢头,希望能照拂一下余怀信,最起码别让他每顿吃馊水饭,加个热馒头也好。
裴齐回洛州过春节,正好昨天下午回到白石镇。
余采薇把吴掌柜找自己合作,和余怀信被陷害的事情讲了一遍。
裴齐给余采薇倒茶的手微微顿了下:“你怀疑是吴掌柜为了胁迫你,刻意栽赃余怀信?”
余采薇点点头:“余怀信是什么人品,我心里有数,他马上要科举,且不缺盘缠,断不可能偷窃吴公子五百两银子。”
裴齐放下茶壶,起身缓步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看着阴郁的天空。
“吴掌柜不足为惧,倒是他背后珍味斋的东家有点麻烦。”
“不知对方是何神圣,能让裴少东家都觉得棘手?”
“白石镇出了名的乡绅李长安,结交甚广,五花八门的人都有,颇有几分阴狠手段。”
裴家能在洛州站稳脚跟,成立百年商号,自然不惧区区一个白石镇乡绅。
但李长安盘踞在白石镇多年,有自己一定的势力,而白石镇只有祥顺楼一个分铺,只要李长安没有踩到洛家底线,单单生意上的竞争,即便祥顺楼生意不敌珍味斋,也不至于让裴家动手收拾李长安。
什么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强龙又怎会把目光和精力放在蛇身上!
余采薇站起身,微皱眉头:“裴少东家的意思是不想得罪李长安?”
她来祥顺楼不用直言自己目的,裴齐是聪明人,心知肚明。
如果裴齐不愿意出手,那她只能想别的法子,但以后自己不会在把祥顺楼当成唯一合作对象。
裴齐轻声嗤笑,回头看向余采薇,清丽的容颜有些微微的恼怒,惯会淡定自若,极少会看到她真实的情绪。
“我只说有点麻烦,何时说不想得罪李长安了?”
仅仅是有点麻烦而已!
李长安算个什么东西?
余采薇的脸色稍缓,微微俯身:“是我着急了。”
裴齐走到她的跟前,下意识抬手想要抚摸她未完全舒展的眉头,却因为杨二郎冒失进门的一句“娘,你们谈好了吗?”而顿住了手。
余采薇说:“还没有。”
杨二郎进屋后和余采薇站在一起,不知道她们谈到哪里,也没开口说话。
裴齐不自然的收回手,对余采薇安抚道:“只要余夫人开口,在下便不会坐视不管,何况说起来,事情与祥顺楼并非毫不相干。”
余采薇问:“裴少东家打算如何处理?”
裴齐脸上温润的笑意渐渐淡薄,眸底隐隐闪着冷芒:“我一心想在白石镇做出成绩给父亲和族老交代,不想旁生枝节,一直与珍味斋井水不犯河水,若李长安觉得我是动不了他,那就大错特错,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需要我配合?”
裴齐摇摇头:“算不得什么大案件,只是吴掌柜的儿子不松口,余夫人的弟弟便无法洗脱嫌疑,妨碍科举罢了。余夫人大可放宽心,不出半月,我定让令弟平安归家,不会耽误他科举。”
有了裴齐的保证,余采薇心里踏实了些许,再次微微俯身:“如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