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男人押送四个人连夜去报官,杨大郎和杨二郎也跟着去了。
第二天上午,人还没有回来,官兵先来了两批,一批来林家村查案,主要询问被抢的一些人家,第二批是去大坝村抓人的。
陈香坐不住了,带着公婆去找余采薇,当时余采薇刚把官兵送走,和一群妇人站在大槐树下说话。
陈香上去对着余采薇就跪了下来,哭着哀求说:“大郎娘,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不能冤枉我家驹子勾结大坝村的来抢劫啊,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驹子,不然我们一家没法活了啊。”
话说的好像是余采薇搞针对一样。
孙春喜不耻道:“冬梅娘你应该去找县太爷说,大郎家昨夜差点被抢,她们家是受迫害的啊,咋要大郎娘高抬贵手?”
林驹子的母亲谢氏缓步上前,拉着余采薇的手苦楚道:“大郎娘,你就当是看在叔和婶的面子上,放驹子一马,不管你心里有啥气,回来了我一定压着他给你下跪磕头。”
余采薇眉头微蹙:“我说你们家到底咋回事?林驹子有没有勾结外人抢劫林家村,县太爷审查后自然有定论,求我有啥用?官府我家开的不成?”
谢氏哭的老泪纵横:“要不是你们家报官,驹子也不会被抓走,我们不知道咋办只能来求你了啊。”
苏清慈不悦道:“这位阿婆你不用太过担心,我们白石镇县令大人是出了名的好官,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只要驹子叔没和劫匪里应外合,问了话就会被放回来的。”
老两口不知道咋回事,一时间不会说话了。
陈香跪在地上不停的给余采薇磕头:“大郎娘我求你了,放过驹子,我给你磕头了,我求求你了,我们家真的不能没有驹子,不然都得要饿死了啊......”
到底咋回事,村民心里都有数。
有妇人冷嘲热讽的说:“陈氏,你娘家堂哥来抢了我们的村子,你男人正好把巡夜的往别的地方引,当大家伙傻子不成?我要是你就躲家里不出来,还求什么求!”
“本来在作坊干好好的,非得整这些幺蛾子,活不起就勾结娘家堂哥来抢劫。”
“以前我也以为你性子慢吞吞是个好的,没想到心眼忒坏。”
陈香哭的好不可怜:“天地良心,我们家是真的不知道,堂哥那边要干啥,也不会支会我们家啊......”
这边陈香正哭诉着,不远处林二关媳妇楼氏被官兵问完话,听到陈香的声音,气不过就冲了过来,大老远的就开始叫骂:
“陈氏你这个黑心肝的毒妇,我家二关差点就被你堂哥砸死了,你家林驹子被抓没法活,我家二关没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就能活了?少在这里装可怜,今天老娘和你分说分说,你也是我们林家村的人,心肠咋这么恶毒......”
楼氏嘴上喊着要分说,实则冲到面前是不容分说,扯着陈香的头发就厮打了起来。
余采薇怕林燕儿被冲撞到,拉着她站到一边,看着楼氏单方面殴打陈香。
别看陈香和公婆三个人在,楼氏气头上,泼辣劲上来,力道几个人都拉不住。
再者大家也没真想拉架,做做样子而已,都想让楼氏给陈香一个教训。
就算家里没被抢过,也懂一致对外的道理,天寒地冻的,家里男人隔三差五被叫出去巡夜,谁心里都不痛快。
最后陈香没逼成余采薇,自己反而顶着一脸抓痕回了家。
去官府的人下午才回来。
余采薇回家给两兄弟做了热汤面,杨大郎边吃边把事情说了一遍。
和林家村挨的好几个村都被抢了,全是陈毅一伙人干的。
原是家里揭不开锅,试图抢些粮食度过难关,却在抢了几次,有人报官也没查到他们身上,尝到了甜头,一发不可收拾。
不止有抢了余采薇家的七人,大坝村一共有十一人都参与过抢劫,六人落网,两人自首,还有三人在逃。
不要以为古代不联网就很难追查到凶手。
想要离开白石镇,必须得有路引,即便有幸逃了出去,路过每一个城镇都要核查身份,即便没有被抓起来,没有符牌便是流民,徭役不上也得上。
落网只是时间问题。
几个人在官府没挨几板子就把林驹子给供了出来。
年前不会判刑,里正估计林驹子三五年徭役是最轻的。
一段插曲过后,大年三十到了。
这个时代不兴贴春联,镇上人家会选择在门上挂两个红灯笼,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燃个爆竹便是春节,主要是吃吃喝喝的。
杨四郎一早跑出去和村里孩子放爆竹,午饭时才满头汗的回来,进伙房就要脱袄子。
正在包饺子的杨三姐拿着擀面杖指着他威胁:“忘了受凉时多难受是吧?敢脱,我就在大年三十给你褪腿皮子!”
杨四郎脱袄子的手一顿,冲杨三姐做了个鬼脸,脱是不敢脱了。
林燕儿包着饺子闲聊:“方才我从村里回来碰见了陈婶子,她还冲我翻了个白眼。”
正在烧水准备下饺子的杨大郎接口说:“本来就是她家心术不正,凭啥冲你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