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怀信气愤道:“杨志高在哪?我找他理论去!”
出生的那年,长姐正好嫁人,母亲不喜长姐,她便嫌少回村,故而余怀信和这位同父异母的长姐不亲。
可这不代表他会对长姐受苦置之不理。
母亲明明告诉他,说长姐和离后,杨志高给她在林家村置办了宅子和田地。
年年闹水患,宅子和田都不是很值钱,余怀信从未怀疑过母亲的话。
不曾想会是这般!
老杨家抛弃糟糠,还把她们母子赶去山洞,以为他们老余家没人了吗?
余采薇冷淡的看向男桌正在与人喝酒吹牛的杨志高:“不必,和离两年多了,我过什么日子和他们没关系,倒是你们,之前便鲜少走动,以后能不见就别见了吧。”
余怀信的撑腰来的太迟,原主享受不到,而现在的余采薇,并不需要!
余怀信强调:“我们是一家人!”
余采薇一副无所谓的口吻:“你是高高在上的读书人,我只是下等从商妇人,高攀不起。”
余怀信不否认余采薇的话,却承诺说:“若日后我有幸高中,一定会善待你。”
余采薇嗤笑出声:“我有儿有女,要你善待什么?”
见余采薇拿乔,林桂芬心里升起一团怒火,脸上却依旧和蔼可亲:“采薇啊,之前的事情是娘不对,不该逼你二嫁,可你也不能连兄弟都不认,以后怀信高中,不会亏了你的啊。”
余采薇不置可否:“余怀信出生的那一年,我正好出嫁,他不知道你是怎么对我的,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今天是我家的好日子,不想添晦气,但是很有必要告诉你,我没那么大度,做不到一笑泯恩仇,不送!”
林桂芬觉得给足了余采薇台阶,没想到是她自己没台阶下,脸上维持不住,恼怒了起来:
“你这个贱人,我能过来道喜是给你脸,你敢这么不识抬举,我”
话说到一半,余怀信突然开口打断,失望的看着林桂芬:“娘,你之前就是这么对待长姐的?”
林桂芬脸上显得不自然:“我对她咋了?就算不是亲娘,我也养了她到十五岁,还不能说她几句?”
余采薇瞧着余怀信似乎还能算个人,不禁冷笑道:“这算什么?我刚和离的时候想回向阳村,你娘连家门都没让我进,两年不和我来往,生怕我借钱借粮食。几个月前,她又和你二姐突然上门逼我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我不同意,她们已经和我断绝关系了。”
余采薇说的,和余怀信在母亲那里听到完全不一样,可看到母亲那一副理亏的神态,他就知道余采薇没撒谎。
余怀信沉默须臾,对余采薇做了个拱手礼:“是家中对长姐不住,我带娘和二姐给长姐赔礼道歉。”
余采薇冷漠道:“你们心安理得享受父亲留下来的一切,我却饱受疾苦三十三年,其中大部分原因均是来自于你的母亲,我的人生不是一句道歉能弥补。如今我眼里心里都没有娘家,希望你们一家子眼中也没有我这个同父异母的长姐,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你还晒脸了是吧?想和我们划清界限,好啊,那我们来算算十五年的养育之恩。”
余怀信的声音骤然拔高几分:“够了娘,我们回家!”
“凭啥回家?我白养了她十五年就算啦?我不能白跑这一趟!”
余怀信似乎今天才认识自己的母亲,自命清高的他有点接受不了。
明明母亲说过,父亲留下来的钱财也有长姐一份,明明母亲说长姐和离后虽不富裕,却也能吃饱穿暖,更别提什么二嫁。
此刻,母亲竟然还想从长姐这里来点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虽站在路边说话,可余怀信觉得那些吃酒席的人在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他。
有母如此,让他脸上臊得慌,委实抬不起头!
“是我们对不住长姐,怎还好意思向长姐索求?若娘不肯与我回去,儿子别说无颜明年开春科举,便是做人也羞愧不已!”
林桂芬急的跺脚:“你这个傻孩子,娘做啥都是为了你以后前程考虑啊!”
余怀信一拂衣袖,坚定的声音颇有几分志气:“我的前程不需要用这般无耻方式去讹诈长姐。”
说罢,余怀信扭头就走。
林桂芬还能在留下来吗?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平日里孝敬恭顺,极少忤逆她,可一旦涉及原则性的东西,便是谁也不肯退让。
今天带他过来,本是想让余采薇觉得余怀信从没有苛待过她,让她看在姐弟情分上,把之前的事情翻篇。
不曾想反倒是让余怀信怨怼上她这个母亲,早知道她就一个人来了!
余采薇站在路口看着余怀信愤然离开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讥讽,低低呢喃:“老余家还算有个正常人,知道羞愧怎么写,要点脸面!”
杨二郎刚过来,林桂芬和余怀信已经走了,他问:“娘,外阿婆和小舅舅来干啥?”
余采薇似笑非笑的说:“道贺!”
杨二郎表示很怀疑余采薇的话:“道贺咋说几句话就走了?他们没为难你吧?”
余采薇拍了拍杨二郎越发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