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采薇回家让杨三姐自己做松花蛋,她去烧热水,给两个孩子洗澡。
把热水拎进山洞倒进木盆里,余采薇又找了一身杨四郎的新衣服给林铁柱。
“之前给四郎买的有些大了,想着明年穿,这会正好给你换上。”
林铁柱不好意思要:“娘说不能随便拿余婶子给的东西。”
几次帮杨四郎和杨栓子打架,余采薇心里自然会对林铁柱有好感。
余采薇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和蔼:“下次你娘在说,你就告诉她余婶子说长者赐不可辞,余婶子不在山洞里,你能带着四郎弟弟洗干净吗?要不要余婶子帮你们洗?”
林铁柱认真点点头:“我能的。”
余采薇被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那好,你们好好把自己洗干净,余婶子先出去了。”
别看两个都是小孩子,她要留下来帮忙肯定要别扭。
平时杨四郎从来不肯让她帮忙洗澡。
出来后,余采薇开始准备做午饭,在菜地里割了两斤左右韭菜,打算炒鸡蛋,家里人多,割的太少不够吃。
前几天刚上过羊粪的原因,韭菜长势翠绿翠绿的,叶子上还带着未干的雨水滴,看起来很是鲜嫩。
锅里米饭焖着,余采薇没那么着急去炒菜,韭菜炒鸡蛋几分钟的事情,得看看两兄弟回来买了什么肉菜。
路不好走,两兄弟到家晚了半个时辰。
杨大郎买了三只猪蹄,可惜家里没黄豆,便只用猪蹄子红烧吧。
杨二郎打算去看看松花蛋怎么做的,就听杨四郎用着有点嘶哑的嗓音喊:“大哥二哥你们回来了啊,帮我倒洗澡水吧,我和铁柱哥抬不动。”
杨二郎回头一眼看到他已经开始发肿带着伤痕的脸,眉头紧蹙的问:“脸咋弄的?”
杨四郎水汪汪的眼睛里还带着委屈:“栓子哥打的。”
杨二郎顿时火气窜了上来:“拿什么把你脸打成这样?”
杨四郎说:“他把我头按在泥泞里摩擦的。”
别看杨二郎平时对杨四郎说不出什么好听话,可他对这个老幺的疼爱一点不比其他人少。
杨二郎低怒的骂道:“小王八羔子,上次打完就没找他,还敢在打,今天要是不去弄他一顿,以后不是想打就打了?走,带我去找他。”
余采薇叫住要带杨四郎走的杨二郎:“我去找过了,杨栓子也打过了。”
杨大郎还是很理性的,问杨四郎:“为啥又打你?”
杨四郎把事情经过又给说了一遍,母亲已经打上门,杨大郎杨二郎在怎么疼弟弟也不好找过去。
余采薇问:“路上还好走吗?”
杨大郎坐在根桌旁,把杨四郎抱到自己腿上去仔细观察他脸上的伤,嘴上回应着余采薇:
“通往镇上的大路底下垫了碎石子,有泥泞也不深,就是村子里路不好走,来回都要轮子,得要二郎在后面推。”
没更好的办法,如果后面在下雨,林长健也要跟着去推车。
正说着话,一道酥软的声音传了过来。
“二郎哥,我有点事情找你。”
杨二郎转身看向来人,对杨四郎挨打的那点气性立刻就没了,眸底含笑的迎上去。
“招弟,啥事啊?”
林招弟没立刻说,站在原地等杨二郎过去。
余采薇瞄了她一眼,林招弟一个晚辈不来打招呼,她做长辈的没必要上赶子。
杨二郎走到跟前,林招弟才难为情的小声说:“二郎哥,我家里一点粮食都没有了,你能不能借我家点粮食?”
杨二郎这个年纪,对女孩正是充满幻想的时候,加上林招弟生的一副好样貌,身段也好,之前救她又有肌肤之亲,他的心里很有好感。
要不是之前家里穷困潦倒,他一定会想要去负责!
“要借多少?”
林招弟试探性的看着他:“一斗可以吗?”
家里有多少米杨二郎不知道,应了一句:“你先等下,我问问娘家里还有多少米。”
杨二郎提着裤腿走到正在剁猪蹄的余采薇身边。
“娘,招弟家里没粮食了,想借二十斤米,家里有吗?”
米自然是有,余采薇空间多得是,一家人吃两辈子都绰绰有余。
可是问题来了,为什么杨二郎救过林招弟,原主记忆里毫无林招弟?
这么大的恩情,即便在男女大防的时代,同住一个村,总应该有点交集的吧?
现在突然上门借粮食,真的好意思?
“那她说什么时候还呢?”
“想来是等秋收粮食下来还吧。”
“如果今年又是颗粒无收呢?”
杨二郎被问住了,方才只是觉得林招弟那副难为情的样子惹人心疼,并没有想太多。
他也过了很久吃不上饭的日子,最能感同身受那种饿肚子的感觉。
“娘......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之前咱家也吃上饭,要是有个人能帮帮我们就好了。”
余采薇不是要为难自己的儿子,只是想让他能明白借和讨的区别,不光是杨二郎需要分辨,她自己也要去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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