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已经有些不耐烦,看着杨志业冷声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证据证明是余氏指使?”
杨志业故作镇定:“我们没有证据,可是我们有人证,我们全家所有人都看到了。”
余采薇讥笑道:“家里人能当证人?既然你们非要栽赃陷害,那我就在说一个事情,昨天老杨家所有人去河沟里捉黑夹子,少不得七八百斤,那些黑夹子去哪里了?你们家一夜之间能吃七八百斤黑夹子?”
有家住在路边的村民说:“不说我还忘了,昨天老杨家的确来来回回背了好多黑夹子,我当时还好奇,你说家里没地方养,捉这么多黑夹子回去吃不完死了多可惜?这玩意现在可是能当粮食撑到收成的,大家都是能吃多少捉多少。”
衙差质问杨志业:“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心里最害怕的就是杨志业,如果不能嫁祸给余采薇,他做为送货三人中的唯一男人,必定是重罪。
他根本没想太多,只觉得推到余采薇身上就没事了。
不止是杨志业这么想,老杨家所有人都是这么想。
何兰还想狡辩,却听余采薇语重心长的对她说:“他阿婆,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你没必要为了点钱,非要栽赃陷害我,大家又不是没脑子,这种事情经不住查,把钱还给各位掌柜不就没事了?”
何兰开始犹豫,差不多四两银子,够她们这一大家子活一年了,就这么拿出去,她怎会甘心?
衙差威胁恐吓道:“还不把银子拿出来还给各位掌柜?是不是真想我们在去你们家里搜查昨天捉的那么多黑夹子去了哪里?欺诈不承认在攀咬她人,罪上加罪!”
何兰还是不肯松口,低低的说了声:“就是她余氏指使我们送的,我们家人多,昨天捉的黑夹子自家吃了不行吗?”
看热闹的人嗤笑:“得了吧,那么多黑夹子不撑死你们?黑夹子吃了壳总还在吧?你家没猪没鸡鸭,壳丢哪了?”
衙差已经没有耐心,如果是一家两家酒楼,涉案金额不多,不算是什么大事,顶多带回去打顿板子。
可是现在是涉及到二十多家大大小小酒楼,好多掌柜只报案人没过来,这就不可能是小事。
衙差抬手一挥,厉声道:“既然你们死不承认,那就跟我们去官府接受调查吧,将杨志业,魏氏,花氏带走!”
魏艳娥脸色顿时发白,吓的直往何兰身后躲,蹲在地上急的小声说道:“娘,要不我们把钱还给他们吧,要是真去了官府,我们不得脱成皮?志业可是你的长子啊!”
杨志才最是疼媳妇,哪里能忍心让她蹲大牢遭罪,不管不顾的把人护在身后冲着何兰吼:
“娘,你赶紧把银子还给各位掌柜,花氏可还怀着我的骨肉,她不能挨板子蹲大牢!”
何兰见几个衙差真动手开始抓人,心里这才慌了,再加上被余采薇刚刚那么一忽悠,以为把钱还给掌柜就会没事。
也不哭也不嚎了,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拦住要抓杨志业的衙差:“我还钱,我还钱就是!”
这么明显,连村民都能看出来咋回事,衙差看不出来?
领头的衙役厉声问何兰:“你们承认欺诈了?”
何兰心虚道:“也不算是欺诈,余氏虽然不是我们老杨家儿媳,可她四个孩子都姓杨,说到底还是我们老杨家的生意。”
余采薇立刻出来反驳:“欺诈就是欺诈,别想用四个孩子捆绑我,我做生意向来喜欢按照契约办事,别说我与杨志高已经和离,便是没有和离,也赖不到我头上,请官爷秉公办理,该怎样就是怎样,给各位掌柜一个公道。”
杨志才憎恨的瞪着余采薇:“二嫂,你为啥要这么恶毒?我们家都愿意拿钱出来了,你还想害我们!”
她做了什么就恶毒了?
难道不是老杨家偷鸡不成蚀把米?
余采薇转而看向杨志才,老杨家最小的这个老六今年才二十五岁,长的最像杨老汉。
看起来本分,实则也是最没心眼的,什么都听花小桃,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日常唯大方马首是瞻。
“我受不起这声二嫂,你们拿钱那是因为你们欺诈各大酒楼掌柜,和我有半点关系?别用这么清奇的脑回路来倒打一耙。”
衙差打断他们:“承认就好办了,把这个老太婆也带走!”
杨老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脚步踉跄了下,颤栗着问:“不是还钱就没事了吗?再说我老婆子又没去酒楼,你们怎能在抓她?”
衙差看着这一家子半点律法意识都没有的人,不禁讥笑道:“欺诈了酒楼掌柜还钱是应该,一个贼偷了别人东西在还回去就不是犯法?这老太婆即便没有去酒楼送货,却也参与其中,免不了要接受审判。”
何兰面如死灰,瘫软的跌坐在了地上,一股黄色的液体顺着灰色棉花布裙流到了地上,伴随着尿骚味。
看热闹的人捂住口鼻纷纷后退,鄙夷的看着何兰。
真是越老越糊涂,为了钱,啥事都敢干!
余采薇也没招惹他们老杨家,只是想把自己家日子过起来开始做买卖,咋她老杨家非得祸害这个前儿媳不可呢?
衙差忙着抓人,老杨家人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