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兰吃了一肚子气,拄着拐杖骂骂咧咧往家走。
魏艳娥这会已经起了心思,肩膀上扛着糙米跟在后面。
“娘,你看她们一家现在身上穿的,连杨三姐一个丫头片子都是一身新裙子,刚刚又买那么多面粉,这黑夹子肯定很赚钱。”
何兰语气很冲:“我不瞎,难道看不到吗?”
“娘,黑夹子又不是啥稀罕物,她余氏能做的,咱家为啥不能做?”
何兰心思一凛,似豁然开朗:“对啊,余氏都能做咱家为啥不能做?”
“她们天天借里正家牛车,一会我去里正家套套话,看看她们都在哪里卖黑夹子,然后我们再研究研究余氏是咋做的。”
“成,这事你抓紧办,要是真赚了钱,你就是咱家的大功臣。”
魏艳娥眼馋余采薇家赚钱,回去把糙米放下,转头就去了里正家里。
吴开凤说里正带着村民去挖水渠为今年的梅雨做准备,不在家。
魏艳娥便故作闲聊的在里正家院子坐了一会,有一句没一句的,好半天才往目的上引话题。
“吴婶,你家牛车自己不用,天天借给大郎娘,家里多不方便?”
“地早就整完了,稻秧都长到小腿高,没啥需要用牛的地方,以前村里人谁借牛车,只要我家没农忙,牵了就走,可是人家大郎娘是个会来事的,从不白用我家牛车,一天给十五文呢。”
一天十五文?
快要赶上镇上干苦力的男人了。
果然,余采薇赚了不少的银子!
“大郎娘一个妇道人家也是本事,你说她们在哪里做买卖呢?”
“好像是在镇北的菜市场门口,听大郎说是摆了个摊位,卖黑夹子和凉皮,到底能赚多少钱不知道,但她家日子总算是过起来了,前几天我还听到大郎娘询问你里正叔宅基地的价格,想来是打算存点钱盖房子从山洞里搬出来了。”
在菜市场门口摆摊就能买那么多好东西,还打算买宅基地盖房子,黑夹子和那什么凉皮无疑是个油水很大的买卖。
“我看里正叔昨天在大槐树那边教大家怎么处理黑夹子,吴婶,你会做不?”
吴开凤摇摇头:“我们家也就会清理,按照大郎娘说的方法做,用油盐加点葱姜蒜炒出来确实没多少土腥味。”
“他们在镇子咋卖的?多钱一斤啊?”
吴开凤突然反应过味来,刚刚魏艳娥一直扯东扯西,把话题引到余采薇身上就开始话题专一了起来。
该不会是想从她这里套话,惦记起了黑夹子的买卖吧?
这可怎么行,余采薇家里才过上几天吃饱饭的日子,老杨家人的行事作风,可不会顾及余采薇和四个孩子。
再说老杨家也没人一天给她十五文钱的牛车费,该向着谁,吴开凤又不缺心眼。
吴开凤起身开始进院里的菜地捉虫,随口说:“这我咋知道,大郎娘这两年都难成啥样了。带着四个孩子住在山洞里,冬天连身袄子都没有,唯一两床被子还是我们家不用破被套拿回去缝的,到了夏天到处蚊虫蛇蚁,家里穷的全靠挖野菜糊口。她们家现在哪怕一天赚一百两银子我都不眼红,只能说天爷开眼了,让她们母子苦尽甘来,我打听她们怎么赚钱干啥!”
魏艳娥被吴开凤说的脸色有些尴尬,站起了身:“我也是关心她们,大郎娘以前出村都很少,突然做起了买卖,我怕她什么都不懂被人骗了。”
吴开凤头也没抬,手上翻着菜叶子找虫,语气变的冷淡:“大郎娘是识字的妇人,几个孩子也都被她教的认识字,村里有谁全家学问人的?能被人骗啥?”
她就觉得魏艳娥没憋什么好屁,估计是看人家余采薇赚钱嫉妒眼红了吧。
还关心,以前余采薇在老杨家当媳妇时,一家子磋磨,欺负她乖巧老实,什么活都丢给她,杨志高动不动耍浑打,老杨家非但不阻止,还跟着动手。
无外乎是余采薇的父亲没了,后娘和弟弟不可能为她做主,肆无忌惮的欺负人。
“那个吴婶子,我家里还有事忙,就先回去了哈。”
魏艳娥又不是听不懂话外音,她只当吴开凤为了赚余采薇一天十五文银子才向着说话。
杨大郎和杨二郎回家把根桌给搬到了树荫底下,余采薇做了红烧肉和辣炒芹菜,一家人坐在树荫底下吃饭,聊着明天去镇上酒楼谈生意的事情,画面格外温馨。
余采薇说:“明天要多做一点黑夹子,我们得给酒楼送货,还得留着去开辟新酒楼生意。”
杨大郎一拍脑门:“我忘了今天多卖几个桶了。”
余采薇给杨四郎夹一块芹菜:“不要光吃肉,得荤素搭配才健康。”转而,她对扬大郎说道,“这个好办,明天先把黑夹子给谈好合作的酒楼送去,你们在镇上多买几个大木桶抓紧回来,我在家里做好第二批,正好和你们在一起去镇上。”
余采薇还是要跟着几天的,两个儿子之前一直跟着自己摆摊,都是小打小闹,和酒楼做生意他们没有一点经验,甚至是从未接触。
所以余采薇得手把手教,最关键就是得让两个孩子对契约的掌控。
这个时代契约不像现代合同那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