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闷响,杨大虎的妻子脑袋刚好碰到一块突起的石板边缘,瞬间血流如注,人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杨大虎喝玉米糊糊的声音“呼噜噜”作响,根本没注意到门口的闷响声。
忍着嗓子撕裂般的疼痛喝了几口玉米糊糊,杨大虎起身拿碗给他的残废儿子盛了一碗玉米糊糊,送进卧房。
出来时还不见他的妻子,便走到门口查看。
透过微弱的松油灯灯光,杨大虎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妻子。
他赶紧上前扶起妻子,见妻子满脸的血,吓得腿都软了。
村里没有大夫,邻村倒是有个半吊子的村医。
杨大虎很清楚,他若是背着妻子去邻村求医,可能一半路都走不动。
而村里有牛车的只有纪大爷家和另外一家姓胡的中年男人。
姓胡的中年男人早两年因为宅基地的事情和杨大虎有矛盾,这两年都没有来往,见面都得吐两口口水,根本不可能借牛车给他。
说不定得知他的妻子受伤,还会拍手叫好,买点鞭炮放了庆祝他家得到了报应。
想了想,杨大虎只能厚着脸皮去敲纪大爷家的门。
此时的胡招娣正爬上床,盘膝准备练功。
听到敲门声,胡招娣皱起眉头,下床穿鞋点上松油灯去开门。
纪大爷现在可是里正,村民有什么事前来寻求帮助也很正常。
打开房门,胡招娣看到的就是杨大虎那一张焦急万分的老脸。
一见到胡招娣,杨大虎“噗通”一声跪下,手里不停的胡乱比划。
胡招娣看得一个头两个大,完全看不懂。
杨大虎无奈,只得用头去撞了一下门框,然后比划着鲜血从额头流下来的样子。
懵逼了好半晌,胡招娣才明白是杨大虎家里有人磕破头了。
胡招娣没好气的道:“你家有人磕破头了你不送去找大夫你来找我干嘛?”
杨大虎指了指纪家院子里的牛车,一脸的乞求。
“哦,想借牛车啊?抱歉,牛车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
就在这时,纪大爷披着外套从卧房里走出来。
“招娣,是谁呀?”
胡招娣扭头:“大爷,是前任里正。”
“什么事?”
胡招娣耸耸肩:“他想借牛车,好像是他家里有人磕破了头。”
纪大爷是里正,村民上门求助,他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得帮忙。
叹了一口气,纪大爷穿上衣服,去院子里套牛车。
胡招娣满脸心疼,但对于杨大虎家,她不愿意多管闲事。
人没事还好,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家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赖到她的身上。
可大晚上的让上了年纪的大爷出去,她又于心不忍。
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拎着松油灯一溜烟跑出了院子。
等纪大爷套好牛车,胡招娣就带着纪大哥回来了。
胡招娣一把抢过纪大爷手里的鞭子道:“大爷,您回去休息,我和纪大哥去就行。”
纪大哥也附和道:“是啊爹,您快回去休息吧!我和招娣一起去就行,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招娣的。”
纪大爷还想说什么,就被胡招娣推回屋里:“去休息吧!有大哥在,您就放心好了。”
将纪大爷推回屋里,胡招娣顺手关上了门,拿起一个火把点燃,对杨大虎冷淡的道:“走吧!”
纪大哥和胡招娣跳上牛车,杨大虎低着头赶紧跟上。
三人来到杨家门口,杨大虎的妻子流了更多的血。
杨大虎把她的妻子背上牛车,连床被褥都没拿出来给他的妻子盖上。
纪大哥也没吭声,赶着牛车就往邻村走去。
等赶到邻村的半吊子村医家,已是深夜。
杨大虎上前敲门。
敲了好半晌,屋里才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谁呀?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杨大虎没法出声,只能继续敲门。
“来了来了,催命啊?”
“吱呀”一声,村医拉开了门。
借着微弱的松油灯光,村医看清了敲门的杨大虎。
“哟,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大湾村的前里正啊!找我何事?”
村医故意咬重了前字,满脸的鄙夷。
由村医嫌恶的表情来看,他和杨大虎之间似乎还有别人不知道的过节。
杨大虎此时满脸的谦卑,伸手指了指牛车上的妻子,张着嘴巴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村医没好气的道:“怎么?哑巴了?”
杨大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满脸乞求的点了点头。
随后转身去牛车上将他的妻子背到村医的面前。
村医一看杨大虎的妻子满脸是血,额头上开了好大一个口子,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他赶紧拦住杨大虎:“停下停下,这人看着都要死了,你可别把人背我家里去,要是在我家里咽气了,我嫌晦气。”
杨大虎眼睛都红了,又说不出话,只能背着他的妻子缓缓给村医跪下。
村医一脸的轻蔑:“哟!你杨大虎也会跪下求人啊?你可还记得你们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