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是被吓醒的。
醒来的时候,祁舟正认真给他擦拭着手,察觉手指有点疼,昭帝下意识想抽回手。
“父皇是做噩梦了吗?”男子的声音很轻,表情甚是担忧。
昭帝躺在床上,目光则是向四周张望:“昨天可发生了什么怪事?”
“父皇,夜里起了雨,并无异状。”祁舟的语气也甚是疑惑。
刚刚还在忧虑的昭帝,这才将心放在肚子里。
昨晚发生的一切,肯定是一场梦。
只是那场梦比之前更加真实,若不是听到祁舟所言,他还真有点不信。
祁舟默不作声的给昭帝擦拭手,松了一口气的昭帝,表情有些难看:“镇压塔开始修建了吗?”
“在修了,不过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父皇再等等。”祁舟低眸,没人看清他的表情。
昭帝听到结果,有点不放心,他又问:“那邪祟昨日可有作乱?”
“有。又死了一个人,同之前的一样。”祁舟说。
听到这件事,他只是把压力给到衙门,让他们查个水落石出。
这时,王公公从外面进来,他觉得今日这寝宫内的宫女和小太监好似都换了一张脸。想到这里,王公公又有点想不明白自己昨晚怎么不小心睡过去了,好在陛下没有怪罪。
他匆匆进来,动作有些夸张地趴在地上:“陛下,五殿下求见。”
听到五皇子求见,昭帝眉头一皱,“让他进来吧。”
话落,王公公便出去传话。
祁舟将布放在盆上,他没有说话,一旁的丫鬟快步走来将东西拿了出去。
五皇子姗姗来迟,看到床上那脸部憔悴的男人,他整个人表现出极为伤感的样子,往地下一跪:“父皇!”
祁舟:……
昭帝瞧了五皇子一眼,就收回目光。
“老五这是所为何事?”
“儿臣担忧父皇身子,已经多日了,昨日夜里起风下雨,儿臣怕父皇身体不适,这才想探望一下。”
“你有心了。”昭帝似乎不太想搭理五皇子。
五皇子这时还在说:“父皇,儿臣的母妃这些时日一直在为父皇祈祷,夜里抄写佛经,只是担忧父皇成疾,昨日夜里儿臣的母妃染了风寒,还做了怪梦。想来这些时日,母妃不能为父皇祈祷,还请父皇不要怪罪。”
祁舟觉得他这个五弟就是过来找存在感的,怎么净挑一些没用的东西讲。
想着,祁舟又看向龙榻上的人。
昭帝被祁礼说的其中一句话给吸引住了,“淑妃做了什么怪梦?”
祁礼摇头:“儿臣不知,只是母妃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听到这话,昭帝脸上有点一些笑容,好似为了不让人看出,他又严肃着一张脸,安慰道:“淑妃也是有心了,让太医去瞧瞧吧,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话落,祁舟便请安离开。
他走之前还看了一眼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五皇子。
跟着他身后走出来的五皇子,全然变了一个表情。
“太子殿下。”走在最前面的人,被五皇子喊住。
祁舟停住脚步,侧眸看向与他并肩的青年。
“不曾想,五弟的演技还能如此精湛。”这话里透露着一丝讽刺。
他们彼此都知晓对方是对手,只是为了维护表面关系,一直没有被戳破。
五皇子收回刚刚在寝宫内的表情,这时他听到太子殿下的话,笑得灿烂。
“这寝宫如此之大,臣的殿下,能顺利住进去吗?”
“五弟觉得呢?”祁舟那双眼睛从柔和变得冰冷。
贪婪还真是能侵蚀人的心脉。
“臣弟觉得,有能者居上,也不是不行。”
“那就祝五弟心想事成。”话落,祁舟收回视线往回走。
站在他身后的祁礼,笑着送别太子殿下,同时还回了一句:“那就借殿下吉言!”
祁舟回去后,他听说祁礼又单独见了昭帝。
至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祁舟一概不知。
甚至事后没多久,昭帝还召见淑妃娘娘。
没过两天,昭帝竟不见任何人。
就连祁舟也不召见。
这件事,也在祁舟的意料之中。
只是他没想到祁礼的动作那么快。
温向烛更是一脸担忧,“殿下,他们这是想反啊。”
祁舟听着这话,并没有什么反应。
显然,他早已预料。
他低眸提笔写信,随后又将墨汁还未彻底干的信交给温向烛。
“请将此信,替本宫交给谢将军。”
“殿下这是?”
“司徒一家能盘踞朝廷多年,且实力复杂,多半是父皇看中他们的实力,加上有淑妃娘娘,他们自然是蒸蒸日上,只是父皇这些年来忌惮司徒大夫,所以才步步隐忍。
如今父皇龙体一日不如一日,有些人的野心怕是也藏不住了。
权利一词,能侵蚀一个人的野心,你又怎会不知,有了权利以后,那些人就再也吃不饱了。”
“所以殿下是想……”温向烛捏着手中的信,眼底透露着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