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声仿佛在为漫天飘舞的雪花伴奏。
高墙之上,俯视整个战场的将士们眼里,只有那个策马奔腾在最前面的将军,拿起红缨枪挑起敌方一名将士。
“是常胜将军!”城墙之上,有人发出惊呼!
下一秒——
属于祁国的旌旗被常胜将军高高举起:“捐躯赴国难,各位将士们可敢同本将军守下这朔州城,视死忽如归!”
“扞卫朔州城,视死忽如归!”
“扞卫朔州城,视死忽如归!”
“扞卫朔州城,视死忽如归!”
冲破天际的声音,好似在告诉朔州城的百姓: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空前高涨的士气,让气氛变得更加热血。
只是常胜将军带着他那几千士兵在十几万燕国大军看来,简直是可笑。
身后乃是十几万大军的燕国将军正坐在战马上,看到人群中那名举着祁国旌旗的常胜将军,他不免耻笑,“简直可笑!那么今日,就先取了这位将军的首级,再踏破这朔州城,将楚姜临押回去送给陛下!”
话落,燕国将军抬手一挥。
混乱的脚步声和炮车声,在大地上发出惊破天际的声势。
几千名士兵眼神坚定的同他们的将军,义无反顾地杀进战场。
蚂蚁想要撼动大树,简直可笑。
厮杀和兵戈声在漫天飘雪下,愈发激烈。
但几千人怎能抵挡住十几万大军!?
就在燕国将士收到将军的命令取常胜将军首级时,大多数燕国将士冲向人群中那个指挥作战的将军。
常胜将军凭借一己之力,抵御身侧众多燕国大军,可还是被燕国的士兵钻了空子。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挑起那杆长枪,将燕国士兵一剑刺死。
只见,一名穿着白衣的少年,骑着马抵达常胜将军的身侧。
“十一殿下!”常胜将军抬眸望去,他脸上不知沾染了谁的鲜血。
看着坐在马背上的少年,常胜将军眼睛里带着惊讶。
那被白纱布蒙着眼睛的少年,神色清冷,在常胜将军震惊间,他又提着剑将往他们四周而来的燕国士兵一剑封喉。
剑法造诣让人难以挪开视线。
“还请将军护好自己。”话落,一滩飞溅的鲜血将少年眼前的白纱布染成红色。
祁烨眸色一沉,他不再看向常胜将军,而是抬手带着坚定的勇气,将那条被染了污渍的白纱布扯下来,随后单枪匹马冲进了人群。
有人说,他自出身就是带着灾祸,是不祥之人。
可偏偏有人于林中解救了满身狼狈的他,于满学堂之上的嘲笑中,选择坚信他,于满城烟火中,告诉他的眼睛很美。
那夜,那人告诉他,他可以做自己。
今日,就算那人远在他国,他也可以勇敢地迈出只做自己的一步。
那么——
这座让那人誓死都要护下的城,他怎能看它陷入困境?
“杀——”震耳欲聋的声音再次从朔州城内响起。
祁烨闻声望去,只见数万名楚家军从城内涌出来。
若是以身报国,死又何妨?
祁烨以前总以为生死是很容易的。
也确实容易。
有些人可以为爱恨情仇而死,可以被人利用而死,可以是被迫而死,可以是走投无路而死……
但还有些人是为国而死。
而这些人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在家国上,功成名就,生死存亡在他们眼里或许早已看淡。
可人一旦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那么死,或许就真的有了意义。
而这些倒下去的将士们的意义,就是为了守护这座城。
哪怕是殊死一搏,他们也要死磕到底。
淹没在战场上的少年,目光又再次看向汹涌而来的燕国大军。
这一战,他要战!
他要为楚姜临的责任而战。
长剑驮起一朵雪花,鲜血与白雪相融。
两个不应该融合的东西,在残酷的战争中融为一体。
他说,他想看看北上的雪。
可北上的雪,不应该带着死亡的鲜血和残酷的分离。
他要看那覆盖江山,形成绝世盛景的北上雪。
厮杀声源源不断地响起,伴随着惨叫声,还伴随着将士视死如归的绝命诗。
鲜血溅在祁烨的脸上,身上,脖间。
九叔说,习剑一是为了自保,二是为了守自己所守之人,三是什么,九叔没说,但想来,九叔应该是想让他报仇,只要他自己愿意。
一步杀一人,剑锋干脆利落的到下一个人。
祁烨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练剑,九叔要求他身体平衡,可他身体不稳,每每想偷懒,九叔就用柳条打他的掌心。
他怕疼,可在委屈和九叔严厉的目光中,他终于学会了。
最后他又跟着九叔学习如何习剑。
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没有天赋的人只能勤能补拙。
至少在祁烨自己看来,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所以他夜夜练,夜夜苦学。
既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