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少年看完信,偏头了一下。
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信纸,最后放在烛火上燃烧。
光源映衬在脸上,祁烨想了好久,这才做了一个决定。
……
承欢公主坐在春意楼的一间厢房内,整个人的神情时而紧张时而舒展。
身旁的侍女戴着帷帽,手拿一柄长剑,在承欢盯着门口第十次后,她才开口:“公主殿下是担心小殿下不来吗?”
“倘若他不来,便趟不了这趟浑水。可他若不来,此行和之前的一切计划,都将化为泡影。本公主倒是希望他不来,这样他就不会带着仇恨,可事实是,他必须来。”承欢双手交叠着,语气透露着几分纠结,又在最后一句话落下后,语气带上了坚定。
侍女闻言,捏着剑身的手紧了紧:“奴这两天在这祁国城里,打听到了关于小殿下的事情,殿下要听吗?”
“算了。”承欢摇头。
这些年来,她派探子来祁国打听到不少关于祁烨的事情,只是零零碎碎的谣言,听着就让人心疼。
知道他如今有了一点小本事,可是再听那些遭遇,承欢就觉得特别难受,听多了她就忍不住落泪。
侍女闻言,不再作答。
两人在这厢房内等了一下午也不见人来。
太阳西沉前的光景里,云层被一道明霞里的余光点染成红,远处的山头埋进了老鸦绕树悲鸣啼声……
“回去吧。”女人将看向外面的视线收回,轻叹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
今日,她等不到那个人来。
今日,昭帝依旧没有召见他们。
怕是这祁国一趟,要耽误很多时间了。
侍女闻言,立刻走上前扶住女人。
刚走出门,承欢瞧了一眼身旁的侍女,轻言:“彩星,本公主可以自己走,你的眼睛不好,走路还是要多加注意。”
“殿下,奴已经习惯了,倘若当年不是殿下冒险相救,奴早已死了。”侍女彩星扶着女人往楼下走去。
两人在账台前又预约了明日的厢房,随后彩星便带承欢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人走茶凉的另一间厢房内,少年轻吹着手中的茶水,听着刚从门外进来跪在地上侍卫所说的话。
“殿下,并未查明承欢公主此次邀约的目的,但据其他探子来报,承欢公主曾和先皇后的关系比较亲密,承欢公主身侧的那名侍女,这几日一直在打探关于先皇后和殿下的消息,且那名侍女,是半个瞎子。”
“……”听到最后一句话,祁烨才有了反应。
“当瞎子的人,还挺多,还都是燕国的人呢。”少年说着,声腔里就发出很轻的笑声。
也不知道是讥讽还是什么。
跪在地上的侍卫继续说道:“承欢公主又将那间厢房包下了。”
“知道了。”少年放下手中的茶杯,视线向窗户外望去。
停靠在春意楼旁边一下午的马车,终于动了。
收回视线,少年站起来拿起帷帽戴在了头上。
他步伐迈步向外,声音融入空中:“去醉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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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醉月楼,这乃是祁国城里最大的青楼。
一到晚上,街巷里的灯火逐渐被点亮,而最显眼的当属在红灯笼映衬下的“醉月楼”这三个金字。
翠绿的帘幕高挂,暖灯敞亮,往楼里进来的达官贵人,搂着细腰,满脸笑意。
就算林非再次当回公子哥,他也是第一次和楚姜临进这青楼。
“楚哥,来这地方干嘛?”林非盯着眼前满脸笑意的妈妈,朝着楚姜临使眼色。
“公子快请进快请进。”妈妈满脸笑意的迎着眼前这两位乔装打扮的少年郎。
“楼里的花魁姑娘,今晚可有时间?”楚姜临忽视掉身侧的林非,直接道明了此次的目的。
“哎呦!公子,真是不巧,今日玉柔姑娘身体不适,不方便表演才艺,不过楼里的玉娆姑娘是红牌,公子……?”妈妈试探性地问。
身边来来往往有不少女子朝着楚姜临抛媚眼,还有女子伸手摸上了楚姜临的腰,打趣娇羞道:“公子好腰~”
楚姜临表面保持淡定,他用手中折扇将女子的手从腰间佛开,同时还朝着妈妈温润一笑:“先给本公子开间厢房吧。”
林非看着很快融入这里的楚姜临,满眼震惊。
要知道楚姜临这样子,像极了花天酒地的公子哥。
要不是了解楚姜临,林非都怀疑他是这里的常客。
“讨厌~”那个被楚姜临用折扇推开的女子,脸颊红润,随即拉着另一个客人走了。
楚姜临内心松了一口气。
眼前的妈妈听到楚姜临的话,只好带着他们俩人去找了一间屋子,路上还同这两位公子哥介绍他们楼里的女子。
楚姜临接话,语气里都透露着再看看的意思。
直到将人送进屋子,妈妈都没有推销到一个人。
真是怪人。
妈妈转身出去的时候,翻了一个白眼。
坐在屋子里的楚姜临,瞬间眉头就皱起来了。
这里的胭脂水粉味道太重了。
他不喜来这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