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一事,主要是为了促进两国发展,陛下之举,也是希望减轻百姓负担,值不值得,承欢公主又岂会不知?”盯着女子的侧颜,这位安王殿下的神情有了变化。
十几年前,燕国的国力和祁国的国力不相上下,应该算得上是势均力敌。
直到十几年前,燕国新帝继位,采取一系列政策改革,同时还向祁国提出和亲,停止征战和平相处。
只是没想到,不到两年时间,和亲的长宁公主却因难产死在了祁国。
祁国的天子觉得愧对燕国,依旧保持着和燕国的和亲交易,并没有背弃承诺。
只是从此以后,燕国的国力在各国中逐渐下降,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燕国新帝昏庸。
作为臣子,他们只能竭尽全力谏言,可谏言不符合燕国新帝的心意,就要面临砍头诛九族。
如此下来,便没有忠臣再在朝廷上直言不讳,而是揣摩新帝的想法,敷衍上朝。
这些年下来,不少臣子作为宦官,从中谋财求利。
陛下亲信小人,却辜负了忠臣。
实为寒心。
只是更过分的是,燕国天子一个月中,只有十天上过早朝。
如今的燕国,在只想闲散度过此生的安王殿下看来岌岌可危。
再这样下去,燕国亡国的可能性极大。
且今年的燕国,收成不太好,国库难以充盈,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新帝居然加重赋税,让百姓无路可退。
最终有大臣看不下去,选择谏言让燕国再次同祁国和亲,以此来缓解对百姓的压力。
只是和亲公主应该选择哪位?
怕是没一个公主愿意。
可谁知,燕国的一位最不起眼的公主,主动请缨作为和亲公主,南下祁国。
“如此,当然是好,可安王殿下为何到现在还要自欺欺人?我燕国如今的现状,燕国百姓人尽皆知。
父皇同意选择再次和亲,对百姓而言,只是灾祸,只是缓刑。什么减轻负担,这不过是父皇为了潇洒度日的借口!”
“承欢公主此言,是对陛下不敬。”安王殿下的眼底带上了震惊,但还是收敛住。
“如今承欢身在燕国,这里除了安王殿下,何人知晓承欢如今所言?
倘若他日,我燕国亡矣,那承欢便是亡国公主,一个公主的称号而已,没了也就没了,安王殿下当真觉得承欢需要吗?”女人站了起来。
她眼底的坚定,让安王殿下一时拿不定主意。
他以前本是燕国皇子,后被封了王,有了封地。
本来他想潇洒度过此生,可自从他的三哥登基以后,他的所有兄弟,都在这十几年间前,纷纷因为一些意外死去。
燕国除了他这个亲王以外,也只剩下燕国天子的皇子们继承皇位。
只是这些皇子并不能成为大器,只能说中规中矩。
哪怕是继位,也难以让漏洞百出的燕国,发展回原先那般鼎盛。
“承欢公主说这些话到底是想做什么?”沉默许久的安王,盯着眼前的女人,捏紧拳头,轻声问。
“父皇年事已高,对朝廷政事哪怕是有心也是无力,承欢认为,有能者应能上位。比如——安王你,倘若安王不愿,十几年前长宁公主诞下的皇子,亦可回朝夺权换代。”女人的眸中逐渐变得冰冷。
站在旁边的安王,脸色大变。
“你可知那是你的父皇?”
“那安王又可知,承欢之所以能平安长大,是因为十几年前的长宁公主?”
女人盯着安王,双手紧紧捏拳,好久,她才忍下心中的怒意,“今日的谈话,皆是承欢的不敬之言,安王殿下若要向父皇提及,承欢客死他乡也无碍,牺牲一个承欢而已,未来还会还有两个三个承欢继续来燕国和亲,只是……
依靠祁国的燕国,再不做出改变,苦的只有那些无辜的百姓。
而一个岌岌可危的国家,它的信徒又在哪里?承欢看不见了……”
女人低头笑着。
她突然伸开双手,仰起头,踮起脚尖,像只蝴蝶一样,翩翩起舞。
她从小就明白,自己长大的国,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恶臭。
如今她站在如此美丽的国土上,倒是希望用这国土上的新鲜空气洗去身上的污垢。
可她的命运,会走向哪里,她不知道了。
蝴蝶漫无目的的飞着,能低空再中空,而她是没有自由的,就像花开后逃不过凋谢的结局。
承欢记得那年她三岁,她看着长宁公主穿着红色嫁衣,三拜先皇南下祁国和亲。
她问身边的侍女,“长宁姑姑今日这般好看,为何要哭呢?她是要去哪里呢?”
侍女闻言,蹲了下来:“长宁公主要去和亲了,以后不会回来了。”
承欢哭了。
她不知道长宁公主为何因为和亲不回来了。
后来等她知道和亲是什么意思后,长宁公主真的同侍女所说,再也回不来了。
如今,她主动走上了长宁公主的路。
她倒是要看看,短短两年时间不到,曾经受万民爱戴的长宁公主为何死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