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亲启:
儿不孝,不能当面同母亲辞别,还望母勿怪。此番送去救命粮草,只希望在此北上,能悟战争之灾,同百姓之苦,救济更多的无辜之人。
患民生之苦,安能知如今不易,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因而,姜临不愿久居他人身后,做个默默无闻之人。
楚家世代为良将,吾是母掌心宝,亦是楚家最后一把锋利的宝刀。
望母理解,望母保重身体,阿临此番前去,数日便归,母亲无须担忧,待儿回都之日,必前来负荆请罪。】
楚姜临离家的那天,楚夫人一直不能接受,甚至一度昏厥过去,直到看到这封信,楚夫人陷入沉思,久久不语。
此后没有楚姜临消息的日子里,楚夫人都会将这封信拿出来读读。
“夫人,可还是在担忧少爷?”丫鬟阿喜从屋里拿了件衣服放在了楚夫人的身上。
“我的阿临,从未出过远门。”在楚夫人的记忆里,楚姜临从小就待在她的身边。
曾经的她,是待在这个小院里,日日盼,夜夜盼,月月盼。
她盼她的丈夫每次都能凯旋,那时的她,就会牵着楚姜临的手,在门口等着人人口中的大英雄回归。
如今在她身旁长大的孩子,也随着父亲一样去了很远的地方,楚夫人总归是不放心的。
同样,楚夫人是不喜欢楚姜临习武的。
因为从武,这个孩子就要同楚家的所有人一样,为国为民而生。
楚夫人是有私心的,哪怕这是楚家唯一的男丁。
哪怕是唯一的香火延续。
哪怕他不学无术,作为母亲,楚夫人也只希望她的孩子此后能平平安安的。
可是楚姜临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甚至在她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
“汪汪。”从院外跑进来的云朵,极速冲到了楚夫人的脚下,它享受般的用头蹭着楚夫人的脚踝。
春山赶忙跑来解释:“夫人,小的刚刚给它喂吃食,谁知道一个不留神,它就跑了。”
“无碍。”楚夫人轻笑着,弯腰抱起了地上的乖犬。
它金灿灿的毛发在阳光下显得极为光泽。
楚夫人轻轻揉了揉云朵的头,随口问了一句:“算算日子,阿临应该和他的父亲见上面了吧?”
“是的夫人,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回国都。”丫鬟阿喜回应着女人的话。
这段日子,楚夫人一直睡的不好,但她们也不敢说什么,只要是夫人想说的,她们就往好处说。
哪知今日,夫人却在阿喜说完这句话后,轻叹一口气:“但我还是不放心,北方那般冷,我的夫君和阿临都穿暖了吗?他们吃的饱吗?他们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吗?”
“夫人,将军不是每次都能顺利凯旋吗?他可是战无不败的楚将军啊。”
“哪有人永远战无不败啊。”楚夫人忧郁,她伸手拿起石桌上的杯子,哪知刚抬起,杯子瞬间破碎,划破了她的手指,鲜血溢出。
丫鬟阿喜急忙拿出手帕处理,春山吓得赶紧去叫人。
只有女人坐在石桌前看着自己的手指,出了神。
……
……
……
“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说话?”谢将军总觉得四周看自己的百姓都很奇怪。
就连他眼前这个将领,也欲言又止。
“发生了什么?”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谢将军直接冲到了那位将领面前。
多日未进食,甚至没有换上任何干净衣裳的平州将领,整个人狼狈不堪。
他憔悴的看着谢将军,最后一个大男子,眼泪竟夺眶而出。
他抬起手指,指向不远处被挂上白布的地方,声音哽咽:“将军……将军……”
谢将军愣愣地看向所指的地方,那里被挂上白布,白布上还有血渍。
那时谢将军才发现,城中一直有一股压抑的气氛。
所有人的沉默寡言并不是因为他们太饿了,而是对生活彻底麻木和死心。
城墙上的将士依旧抵御着寒风,守护这座即将变成死城的城池。
他们明知结局,却依旧坚持到底。
谢将军一脸不可置信,他看向四周百姓,嘴里低喃:“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最不可能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他只是这一次没有同将军一起出征而已。
怎么可能就是这一次呢?
就在谢将军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时,随行的军队里,有个少年朝着白布的方向急切地跑去。
看那身影,谢将军一眼就认出了是楚姜临。
他大惊,竟不知楚姜临何时混进了随行的军队里。
还来不及悲痛,他连忙跟了上去。
少年往前跑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前方驻扎了很多将士,白布并未升得太高,敌方还不知他们已经失去了主将。
楚姜临被人拦了下来,“前方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少年不听,想要强行进去。
楚姜临是不信的。
面板从一开始就告诉他,楚将军打过无数的胜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