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华从若存道君那儿回来之后,耳边的声音清净了不少。
先前怀疑她与阚家勾结,疑似要转投阚家的风声降了下去,又恢复了反复炼丹的日子。
只是......说是清净,也算不上清净。
她站在院门前,拧着眉有些疑惑地看着第十八次从她别院前经过的那人。
那是一名金丹男修,长得细皮嫩肉,穿着如翠芽般嫩绿的长衫,胸前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一小块白皙的肌肤。
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冲她这方向不断眨着,像是眼睛抽搐有毛病一般。
凌华觉得这人有些莫名其妙,等他步调缓慢地绕着她的别院又转上第二圈之后,凌华终于坐不住了。
这人要不是闲得没事干,要不就是有所图谋。
她黑下脸,一道灵力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往那眼皮子抽搐个不停的男修而去。
男修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显然没有想到凌华会突然动手。
他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呆地顿在了原地,完全不知所措。
他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心想自己只是按照要求前来勾引,可并没有被告知还要承受挨打这一环节呀!
这柳长老先前看他的眼神,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同往日那些与他对视便红了脸蛋的女修全然不同。
就好像......他有病似的?!
凌华的灵力从天而降,一击直接将他击飞。
重重一击落在他的腹部,他的脸因痛苦皱成一团,一口浓血如急雨一般喷射而出,撒在院门前;身躯弯成了一只虾米爆退,接连将身后两座宅院的院墙撞出了人型的窟窿。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又落下,重新安静了下来。
凌华挥手将院门前那一滩血迹拭去,眉宇舒展回了炼丹室。
戎绮白和戎其侠端坐在别院上方的云层,望着被墙石掩埋的戎家金丹男修,忍不住摇着头叹息一声。
戎绮白道:“还是叫族长换些人来吧,这人瞧着不太聪明,凌华要真看得上他,那才是见鬼了。”
戎其侠深以为然,他也觉得这小子不太行。
戎家金丹男修被闻讯而来的戎卫柯抬走。
凌华在炼丹室端坐许久,待体内的灵力恢复后,她重新召出玄怨幽炎再次炼制丹药。
月余时间转瞬即逝,凌华面前的炼丹炉轰鸣一声,一股焦糊味从丹炉内传出。
凌华面无表情地从丹炉内将那团黑漆漆的灰烬引出,思索着先前炼制当中,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
只是还没等她有点儿头绪,隔壁别院突然传来了一道振奋琴音,只瞬间便将她的思绪打断。
这隔壁何时住了人,先前不说说这一片都是戎家的地盘,为了她的清净,隔壁的院子不会有人住进来吗?
琴声愈发高昂澎湃,但是听在凌华的耳边只觉得烦躁无比。
一首完毕,再无琴音传来。
凌华本以为这人会就此打住。
面上的烦色微微收起,思绪重新沉浸。
然而就在她脑中即将抓住那丝灵光一现的契机时,琴音又响了起来。
那琴音悠悠扬扬地飘荡在空气中,似那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婉转空灵,萦绕在凌华耳旁。
凌华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暗夜中的乌云,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刚醒来的淮钰,原本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不过懒腰伸到了一半,眼角余光瞥见凌华沉闷压抑的黑脸,和她面前的那一小团灰烬,顿时脑子里的那根线绷紧,呼吸声都弱了下去。
听着耳边的琴声,他心里为那人默默地鞠了一把泪。
这琴什么时候弹不好,非得是在凌华炼丹失败后弹,这不是上杆子找抽吗?
他缩了缩身子,一层蓝膜将他包围起来,气息很快便消失,存在感弱到了极点。
凌华沉着一张脸,单手一抓,炼丹室内的禁制被她撤下的同时,炼丹室的门打开,凌华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响起,“侠叔,白姐。”
声音落下,她前方的空间微微扭动,两人瞬间出现在她面前。
戎绮白觉得有些稀奇,他二人整日守在这别院的云端之上,凌华极少联系他们。
怎么今日突然就唤两人来了?
“凌华,你有何事需要我们去处理?”
凌华伸出手指,指着隔壁的别院道:“那别院住了谁?”
两人神色一顿,听凌华这话的语气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架势,隐约替那人默哀了一瞬。
不过三长老与戎绮白关系还算不错,她顿了顿,打算替隔壁的那人说些好话,让他在凌华这儿的印象好些。
“隔壁是族中三长老家的小孙子,今年才七十岁,去年刚刚进阶金丹,是我戎家极出众的孩子,凌华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凌华面无表情地打断。
“你替我去隔壁,把那小子的琴砸了。若是再发出此等嘈杂之声,日后三长老那一脉的求丹,便通通都替我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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