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司就在西市附近,两个人去小吃街十分近便。
说吃一路,就吃一路,吃到双手是油,脸蛋都抹上了酱汁。
互相看看对方的窘样,又是哈哈大笑。
毫无包袱,毫无身段,就把最初最真实的模样展现给了彼此,自自然然,不经思考。
心疯极了,苡灵伸嘴从过路的小孩手上咬下了一颗冰糖葫芦,
小孩一哭,两个撒秧子就跑。
蹿出了一条街,抬眼一瞅,回人商会的牌子就挂在那路对过的楼上。
西市街巷颇窄,到处是二层三层的小木楼。
楼与楼之间有吊桥相连,通畅无阻。各式的小商铺哪里都是,四方杂居,人员混杂,更是孵化各路牙人的温床。
踩着木楼梯,咯噔咯噔的跑到二楼,
推门就问:“海萌呢?我是她的朋友,她曾经给我留下了这里的地址。”
柜台后的男人警惕的一抬眼,查问了苡灵的姓名。
问过后适才一笑,“舍妹念叨姑娘多时了,天天等着你呢。”
被引到内室一看,眼前的人就要不认识了。
曾经的海萌虽说男儿气十足,可还是一身女子装扮。现下全然改了模样,一身骑马男装,脑袋还剃了个秃瓢儿,耳朵上戴着几枚耳钉,一闪一闪的,别有一种雌雄莫辨的野性之美。
“海萌!”
正在理账的海萌一抬眼,看见是苡灵就扑了过来。
“我的好兄弟!你可来了呀!上回我去你家看你,硬是连门都没敢进。”
“我知道我知道!一看那鸵鸟蛋就知道是你送的!”
两个人抱在一起蹦蹦跳跳,激动的热泪盈眶。旋即海萌一抬眼,看见了身后那人,“这位是?”
“他叫李谢安,跟咱俩是一路的侠肝义胆!今后新的三人小帮派就成立了!”
海萌虽笑着,可神色难掩意外,甚至有一丝丝的失落感。
但终归是热络压过了失落,连忙带着两人登上了楼顶,在露台之上看着繁忙的西市,迎风叙起这段时间没说的话。
又撑了一张酒桌,薄饮几杯,亲朋再聚,怎不酣畅。
直到夕阳西下,暮景残光的时候,处在高处的三人突然瞥见有大量微服的禁军潜伏在了楼下的街口,并有几个假充商户。
还出现了一个老道长。
苡灵眸子一缩,“这不是国师吗?”
李谢安:“是他,还带着几个徒弟过来了。这是要做什么?”
海萌鼻子一嗤:“这波人在楼下踩点踩了两天了,据说是要捉妖,挺扯的。”
苡灵神秘状:“我偷偷告诉你们,真的有妖。我亲眼见的,是个小阴胎,不人不鬼的。因为它逃跑了,我估摸着满街的置放食物就是引它现身,今晚是收网的时候了。”
“真的是捉妖啊……”海萌和李谢安面面相觑。
“对。”苡灵语气肯定。
咚咚咚,鼓声从鼓楼传来,鼓声六百下后,就是宵禁的时间了。
但三人挤了挤眼,这热闹可不常有。
不走了,咱们就守在这里看戏吧,大不了溜街角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