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献音一早去内廷应了个卯,给属下安排好了今日工作,
便马不停蹄的出了宫,赶去教坊接苡灵办脱籍手续。
一来到,人找不着了,
问了看守才知,是颜台把人接出去了。
一时间,打死这孩子的心都有了。
苏献音厉斥看守:“她从未挂过牌子,会宾阁又在重建之中,是怎么允许人被带出去的?”
陈总管咂吧着嘴:“哎哎哎,息怒息怒,这不是一贯的旧例吗?他们两厢说好的,公子哥又给咱们拍了张银票,哪有不放行的道理。教坊司这边的手续,我给办了不妥了。”
陈总管验了验公主懿旨,着书记官翻出了苡灵的身份册子,
几道大印官戳盖上,苡灵这边正式脱了教坊贱籍,暂时成了黑户了。
不论哪个时代,迁户口,办户口,向来是最麻烦的事。
苏献音拿好一应手续,立马又赶到了司民署。
蓝田的户口早就消了,现下只能跟着苏献音,落户在皇城的那套宅子里。
办事的吏员查验了房契地契,姑侄双方的血亲关系证明,苏献音的户籍册子,而后一抬眼:“人呢?需要貌阅的,没有这一项,可是无法上报户部的。”
貌阅就是把落户之人的容貌特征记录下来,等同于现在的信息采集。
苏献音一抚额,立即叫苏琴去把祈远请来。
祈远来到后,直接找了司民大人,“苏小姐因事来不了,貌阅一项,本官可以作证。身高五尺,还缺一寸。重约七十斤。桃心脸,葡萄眼,相貌端正,无有疤痣。四肢康健,不跛不倚。”
司民大人点头,逐条录入,
再叫两厢签字画押,一应手续抄成三份,如是呈报户部,不出意外的话,新户籍一个月内就办下来了。
苏献音对着司民大人连连感谢,
走出了署衙后,苏献音长出了一口气,“祈远,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来帮忙,又要往后拖上一日了。”
祈远笑道:“有公主懿旨,延后一日怕上什么。”
苏献音摇摇头:“你不知道,为了灵儿的事情,多少个夜里都睡不着觉。而今能办了,可是一日都等不了了。”
祈远拍了拍苏献音肩膀:“献音,你是害怕迟则生变,草木惊心呐。”
苏献音又吐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局势诡谲,圣人的态度也是一日一变。”
阴冷的清晨,行人稀疏的大街上,两个人并肩走在一处。
祈远静静思量后说道:“你莫要忧思过度,圣人有圣人的考量。为苏家翻案之事,上有颜相牵头。纵使我等要放过那荣侯,颜相也是不肯放过的。他乃丧子之痛,怎会轻易罢手。”
苏献音蹙眉:”那荣侯府近来倒是安静……”
祈远笑道:“表面安静罢了。皇储之争在即,各路势力都在忙着站队。连真定公主都参与进来了,更不用说那个狂妄之徒。”
苏献音转眸:“你觉得他在暗中襄助哪位皇子?”
祈远沉声:“他可不是暗里,已经是明里了,贤王。”
苏献音:“居然是贤王。不过说来也对,贤王门客三千,大巫医当年就是他的门中之客,他们实乃一丘之貉。”
祈远转了转脖颈:“皇储之争就不用我等操心了。荣侯他行事高调,圣人难免对他警惕,已然处在风口浪尖之中了,正是叫他倒台的大好时机。”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骑上快马离开了。
祈远回绣衣司,而苏献音带着苏琴,打听到了苡灵的去处——西城光德坊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