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京兆府监牢内。
祈远提审了一个冰市市霸。他搞冰块垄断事小,袭击了一位绣衣使事大。
大字型绑到了刑架上,
泡过了盐水的皮鞭往胸前抽了几个回合,
那玫红色的锦袍就裂开了,人敞了怀,露出紧致有型的八块腹肌来。
其人颇有媚态,当即眼神暧昧的看着祈远:“哟,这位官爷,您是故意想看小可的身子吧。”
祈远一愣,一张寒冰脸被他臊得微红,不由得怒目而视:“大胆!”
市霸不以为意,故意对着祈远露出舌尖舔了舔牙齿:“小可见官爷也生得不错,眉目俊朗,英气逼人。您要真有什么雅癖,不用这么麻烦,到小可家中就是了。”
祈远攥拳切齿,正吩咐小吏上大刑,
在这个时候,颜相爷的信使来了。
附在耳边低语几句,惹得市霸竖起了一双精灵耳死命偷听,隐隐约约听到了颜怀两个字。
祈远点头,送走了信使之后折回刑房。
瞅着那故作媚态的货色,很快也就知道他是什么变的了。
于是把皮鞭一折,抵在了他的脸旁,“本官瞧你心性,该是极为怜惜这张脸的。若再不招,这便打烂了,余生只做个人人厌弃的丑八怪便罢。”
市霸这才紧张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缩着一张涂脂抹粉的俊脸往后躲,眼神来回闪烁,
“别别,官爷您别动怒。可真的没什么好招的,小可哪知道那位爷是绣衣使,只以为是来抢市的同行罢了,这才下手重些……我赔!多少银子都赔!”
祈远:“背后可有人指使?”
市霸疯狂摇头,额角的散发都糊在了脸上:“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个做生意的,哪敢跟官爷们过不去。”
祈远不信。近期以来,绣衣使失踪的失踪,伤亡的伤亡,表面来看都是意外,可总觉得背地里有一只大手在翻云覆雨。
令人将他从刑架上松下来,绑缚凳上施以烙刑。
小吏在一旁手执烙铁敲着火盆,看向了他那张雌雄莫辨的脸。
这一个眼神,就把市霸吓坏了,
挣脱了小吏猛地抱住祈远的大腿,吟吟哀求道:
“官爷,官爷,别毁我的脸,别毁!戴罪立功行不行?我知道一件事,此事也是您想知道的!我只敢跟您一个人说,还请您摈退左右!”
祈远稍加思忖,朝小吏们摆了摆手。
只剩两人的刑房内,市霸跪在地上身姿盈盈,竟有点弱柳含烟的味道。
然后慢条斯理的讲述了藏在心底的一桩旧事。
约莫是四年前了,初夏。
夏季是用冰的旺季,光是一众冷饮铺子要购置的冰块就占了全年的五成。
我刚继承了我爹的产业,就是给这些冷饮铺子供冰。
可前一年冬天气候较暖,私窖里的藏冰远不够用,于是想方设法打通了藏冰署这条路子。
那些日子,每日里在藏冰署出入。
就有那么一天,人迹罕至的藏冰署突然多出来了好些人。
我认出了他们,是荣侯府的下人。
更紧要的,还看见了两位小爷。一个就是颜相爷的二公子颜怀,一个是王都尉的独子,王羽。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就是因为当时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个颜怀不想进来,可是王羽却千方百计的游说……
您想啊,来藏冰署这种地方有什么意思呀?没什么可玩的呀!寻常出入的不过是吏员和我这样的人罢了。
但后头,更大的稀奇来了,
就在那两天后,满京城流传着颜家二子失踪的消息。
我这前后一联系,就觉得啊,当天藏冰署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