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拨回五日前
在岐王府的书房里,李昭昭正埋首于高高的案牍之间,手中笔走龙蛇,挥洒着决策岐国的奏折。
自安东君和李茂贞去了藏兵谷,这几天她又回归了,只不过回归的是女帝,而不是岐王。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广目天满头大汗地冲进房间,向女帝转达了一个噩耗,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她的心上。
......
东君府
李昭昭还是头一次如此的步履匆匆,她穿过岐王府的长廊,绯红色裙摆带起一路尘埃,红玉簪在青丝间颤抖。
侍女们见状纷纷侧目,都不敢多言,只能目送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正厅的门半掩着,透出一丝丝昏黄的烛光,一切显得异常安静,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她的手几乎可以说是用力推开了门扉,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夹杂着抽泣声的室内回响。
看到了阳叔子、李茂贞、侯卿、念灵....一众人站立在一个灵柩旁,几人听到声音偏过头来,脸上的表情无比沉痛。
妙娈彤更是直接冲过来抱住她:
“姐姐~”
李昭昭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随后她的目光便越过他们,落在了那个静静摆放在正厅中央的灵柩上。
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缓缓踏入正厅,脚步突然变得无比沉重,每向前一步,都像是踩在心头的一根刺一样。
可越靠近那棺木她的腿就越不听使唤,不过,她最终还是一步步挪到了那棺木前。
看到了那个前几日还说一定会回来与自己成亲的人,当看到他手腕上的红绳时,她心底的最后一丝侥幸还是被无情撕碎。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布满裂痕,好似只是轻轻一碰,整个人就会彻底化为飞灰。
腹部、胸口、手臂到处都是被洞穿的伤口,连眼睛都被剐了去。
李昭昭的内心最后那一道防线被彻底击溃。
不过她并没有想象的嚎啕大哭,而是隐忍着泪在眼眶里打转,脑子一片空白,怔怔地发呆。
她轻轻地抚摸着安东君冰冷的面庞,看了他许久,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泪水终于还是溢出了眼眶,泪滴沿着脸颊重重砸落在她的指尖上。
“老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
夜晚,昭君院,李昭昭走在那条蜿蜒的青石小路,目光落在这周围的所有上。
(‘老汉,你还会做木雕呢?’
‘那当然,我可是无所不会的。’
‘呵呵~叫别人做的吧?’
‘婆娘,别揭穿嘛。’
‘两个小人,一个是我,可为何要把你的小人的手指向家的方向呢?’
‘因为我有个傻婆娘啊,只要我指着家的方向,她就不会走丢咯!’
‘哼~讨打!’
‘饶命呀!’)
......
(‘婆娘,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里了,你会怎么办啊?’
‘以前怎么样,未来便怎么样咯。’
‘我很认真的...’
‘嗯...若你是被迫的,那我便去寻你,永远永远。
可若你是主动这么做,那我...也仍会去寻你,不过在找到你之后,我会把你牢牢拴在凤翔,寸步不离!’
‘不是吧,这么霸道~?’
‘那当然,我可是幻音坊女帝,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离开我,除非我死。’
‘那我不走了!’
‘这就害怕了?’
‘嗯...怕了,以后莫要这么说了...’)
......
每一个角落都充满着安东君的影子,都留有他的气味,那张他雕刻的木椅,那只风铃,那把撑花......
李昭昭将手放在自己胸口和腹部,感受着心脉中那属于他的近乎于无的最后一丝内力,“等我,我一定会找到救你的方法的....”
翌日,李昭昭从两人的床头上取下几封信,都是安东君临走前交给她的,上面写着许多种推测。
依次看完几封信件之后,召来了侯卿、焊魃和妙娈彤三人。
“姐姐,李星云没有去藏兵谷,那个人是假的,前几日我与侯卿尸祖已经在剑庐见到李星云了。”
刚一见面,妙娈彤就担心李昭昭因为安东君的死而迁怒李星云。
不过她和侯卿刚从渝州回来,所以她知道,真正的凶手不是李星云,她要及时解释清楚。
“我知道了。”
怎料李昭昭却只是淡定的点点头,好似完全没有经历昨天的伤痛一般。
“侯卿尸祖,姬如雪身上被种下了十二峒的蛊卵,据老汉说你可以帮她解蛊,这次得你出手了。”
侯卿回道:“小事一桩。”
李昭昭继续说:“小梦刚好与张子凡他们相熟,所以此次就请尸祖和小梦一起去吧。”
“好!”
得了指令,侯卿也丝毫不磨叽,转身向外走去。
“焊魃尸祖,当年朱温攻破长安城时,想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