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吕衣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年纪还要小几岁的瘦弱青年,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坚定,有些失声道。
这个青年却向吕衣深施一礼。
多年未曾施展的汉礼显得生疏而又青涩,但是此刻却更加凸显了青年心中的坚定。
“小人久在蛮夷,终日为奴为仆,本以为此生无望自由。”
“吕衣大人您不仅从匈奴手中解救了小人,更是唤醒了小人心中深埋的汉人血脉。”
“请大人受小人一拜!”
“扎扎得,我深感你的勇气和牺牲精神,可是此去扎得部报信,九死一生!”
“你们兄弟二人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如今刚刚重获自由,我希望你再慎重考虑一下。”
吕衣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郑重的对这青年说道。
“不用考虑了!”
青年飒然一笑,语带死志。
“小人的母亲因为承受不了繁重的劳役积劳成疾,加之年老色衰被那昂日多以'这個老废物即便是活着也是浪费口粮'为由残忍的处死了。”
“小人和那昂日多老贼身怀血仇,身为人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我宁愿身为汉人去死,也不愿再以胡人之奴的过去而活着。”
“扎扎得……”吕衣刚要再劝,竟然被这青年主动打断。
“大人,扎扎得是胡人为我取的奴隶的名字,我乃汉儿,非蛮夷也!”
“我忽然想起来了……”
“我真正的名字……叫做秦汉!”
秦汉说着,面露灿烂的笑容,一时之间天地都仿佛在他的笑容面前失色。
“弟弟,今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
秦汉蹲下身来扶住弟弟的瘦小的肩膀,一字一顿做着最后的临别。
“你要记住,你姓秦,乃幽州汉人!”
“知、知道了……”弟弟久居塞外汉语还不如胡语流利,年幼懵懂的应了一声。
显然还并不能明白哥哥沉甸甸话语中的深刻含义。
“大人,我去以后,希望您能看在小人今日微薄之功上,赏他一口饭吃。
秦汉拉着弟弟给吕衣深深一拜。
“秦汉你放心,从今往后,汝弟便是吾弟,吾当养育之!”
吕衣扶起二人,郑重的保证道。
秦汉笑了,他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将扎多尔的尸体绑在自己的身上后,跨上一匹高大的马匹,随时等待着吕衣的命令。
既然可靠的报信之人已经有了,那夜袭扎得部的计划便彻底敲定。
为了让秦汉的牺牲有价值,吕衣必须取得最大的胜利。
他立即开始下达后续的作战任务。
“哈特勒,你熟知扎得部周边的地形,可有适合埋伏之地?”
“回禀盟主大人,在扎得部和我部中间十里处有一处无名山谷,首尾狭窄,内里宽阔,极其适合埋伏!”
“好!”吕衣闻言,又仔细的向哈特勒确认了具体的地形和其他一些细节之后,立即决定了将战场设置在山谷之内。
“只要计划顺利,昂日多那老奴进入山谷之后,必然有来无回!”
“哈特勒,现在是未时二刻,令你速速率领族人返回诨耶部向贺须托老族长面呈此事,务必说动他率领全族兵马在酉时五刻之前至无名山谷处与我会合。”
“是,盟主大人!”哈特勒欣然领命,率领族人而去。
“秦汉,你即刻返回,务必要在酉时一刻之前返回扎得部,不管使出何等办法,一定要促使昂日多那老奴相信此事,立即发兵无名山谷!”
“诺!”秦汉在马上抱拳领命。
最后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有些慌乱的弟弟,便头也不回的向着扎得部而去。
“壮士慢走!”
吕衣冲着秦汉渐渐远去的背影深深一拜。
“壮士慢走!”
吕布、高顺、成廉等人连同黄毅与他麾下的健儿都随着吕衣向秦汉背影肃穆一拜。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秦汉此举当称一句壮士。
“黄将军,你部脱下汉军铠甲旗帜,换上我缴获的扎得部皮甲,装作扎得部的胡人和诨耶部来人交战,做出勉励支持,随时不支的假象。”
“暂时换上胡儿装扮倒是没什么,只是汉人和胡人面貌大有不同,只怕昂日多那老狐狸看出破绽,坏了贤弟的大计呀!”
黄毅思索了一下,犹豫道。
“呵呵,黄老哥,你当那昂日多是神仙吗?等他来时,正值黄昏落日,天色昏暗,即便是近看都未必能辨认出来,何况远远看去呢?”
吕衣闻言面露成竹在胸的笑容。
“只要将那老贼哄骗入山谷,我麾下的伙计将两头一堵,那昂日多登时变成了一只瓮中的老鳖,还怕没有办法整治他?”
“哈哈,贤弟算无遗策,倒是老哥多虑了。”
“既如此,某便依计而行!”
黄毅闻言心中的疑虑立即释然,朗笑一声点头应下,带领麾下健儿换装去了。
“奉先、高顺,汝二人各率二十人随我前往无名山谷,分别堵住山谷两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