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烲嘴上的胡子又长了,他摩挲着手指,半天没说话。
沣国使者有点尴尬,更多的是紧张。
陆蓝鸢也很好奇,琥烲会放她走……才怪吧。
一旁的大臣也看出来王不愿意放人,粗着嗓音吓唬来人:“碗碗姑娘是我鹄璃贵客,她自愿留在这里,关卿何事?”
沣国使者看向琥烲下首安静坐着的碗碗姑娘,问:“姑娘不想家吗?”
好家伙!陆蓝鸢差点哭了。
想啊!但是她怕死。
“阁下不远千里而来,何不尝尝我鹄璃国的酒?”
琥烲终于发话了,沣国使者只好谢过,坐下来吃酒。
别说,这味道真上头,酒香醇厚,又不会特别呛人。
陆蓝鸢坐不住,她身子弱。
她看向琥烲,本想请求离开,谁知那人一把将她提到腿上,让她窝在怀里。
“这样会不会舒服点?”
满座皆惊!尤其是沣国使者,差点把酒碗给洒了。
陆蓝鸢:“……我想替王做几个下酒菜。”
琥烲闻言,宠溺一笑,“去吧。”
陆蓝鸢寒毛直竖,他假笑的样子好吓人,比虎着脸还恐怖!
小半个时辰后,陆蓝鸢和阿酒端来几个小菜——川味凉拌菜,油炸花生米,还有炸土豆条和前天做的肉臊子。
这群人真能喝!陆蓝鸢暗自感叹,就连那八面玲珑的使臣,也是个千杯不醉的。
她哪里知道别人是有备而来,偷偷吃了解酒药的……
“阿酒,你为啥叫酒?”
“我娘取的。”
“……真巧,我也是。”
“我娘喜欢酿酒,我五岁就偷喝了。”
“哦!我小时候不爱吃饭,我爹给我买了只绘有凤凰花的碗,我就爱上了吃饭,所以我娘叫我碗碗。”
“你打小就把药当饭吃吗?”
阿酒有点同情眼前的小姑娘,怪不得长得这样柔弱,还矮。
好在最近吃的肉多,养胖了些许,看着舒适不少。
“其实护心草很好吃的,一日不吃我都惦记,就是家里鸡蛋经不住糟蹋,有时候舍不得吃。”
陆蓝鸢装可怜的本事也是不错的。虽然她说的也是实话,但她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爹娘总把最好的留给她,这么多年也没要个弟弟妹妹,为的就是好好照顾她这个病秧子。
入夜时阿酒告诉她:“王让你今晚伺候。”
“什么?”
陆蓝鸢一脸惊恐,伺候?是她想的那种吗?
阿酒不多言,催促她去沐浴更衣。
浴桶里洒了红的粉的花瓣,陆蓝鸢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酒摁她下去:“多泡会,对你身子有益。”
“那个……王的后宫……有几人?”
陆蓝鸢感觉舌头都大了,说话很费劲。
阿酒坐在一旁吃着她炒的瓜子,被问得一愣,吐掉瓜子壳,答道:“没人。”
“那……”
陆蓝鸢突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她这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想想他那庞大的身躯,陆?弱不禁风?鸢感觉今晚要死在这异国他乡里。
呜呜呜……
琥烲见她头一次着鲜艳的衣裙。衬得小脸多了几分颜色,红扑扑的,格外好看!
他不知她想什么,只听她说“床太冷”。
琥烲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指着旁边的榻,“睡那里。”
这下轮到陆蓝鸢疑惑了,原来是这样……陪睡吗?
要不是她身体太弱,琥烲每日都想喝上一口。如今不能畅饮,闻闻味儿也是好的。
陆蓝鸢老老实实地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夜里有点冷,隔壁的大冰块床……让她梦到自己掉进大冰窟窿里了。
琥烲本就觉浅,感受到旁边人儿的不安,干脆将她捞起,带进怀里来。
唔,真香!
她凉,他烫,抱在一起,各取所需刚刚好!
陆蓝鸢迷迷糊糊地被人熊抱,暖和得她哼哼一声,抱着“大熊”继续沉睡。
琥烲夜里惊醒,发现小丫头的腿挂在自己的腰间,有种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
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动她。
小碗碗睡着的时候格外乖巧,头仰着,微嘟的小嘴对着自己的下巴,琥烲忍不住低头……
碰上她的唇时,他吓得一个激灵,默默退开去。
陆蓝鸢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小床乱七八糟的,床单掉了一半在地上。
这种场景……
阿酒进来也狐疑地看着她。
“呵呵,我睡相不太好。”
她尴尬地解释,好在阿酒并没有多问。
阿酒原本也嘀咕,如今却是了然了。
王是不可能让沣国人“伺候”的,就是鹄璃的女人,也没见过王看上谁。
应当是喜欢她的味道,时不时还能吸一口血。
如今这般,她觉得自己猜对了。
但是过了这一夜,王宫里的下人看这位碗碗姑娘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
翌日,阿酒打算带陆蓝鸢去逛集市,刚出门就碰上一位劲装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