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裴风心想,明镜山庄他也不是不能挑战一下。
宋明鸢笑了笑:“多谢,不过不用了,我暂时还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她若想离开,根本不需要帮助,即便是顶着罪籍的身份。
有了打算,宋明鸢也不着急了,专心地享用起了福记酒楼的美食。
许是她的胃口被老太太和她的大孙子养刁了,这些寻常人眼里难得的美食,在她眼里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宋明鸢没有多吃,想到守着流放队伍的赵顺这些官差,十分大方的给他们打包了两桌回去。
反正是云羡给的钱。
两日之后,邕州府城。
流放队伍历经长达七个多月的时间,跋山涉水,一路前行,终于抵达了这里。
望着稍显得有些落魄斑驳的老旧城门,众人皆有种卸下包袱,尘埃落定的感觉。
陆二老爷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高兴终于到了流放之地,还是为此后生活在这样不见天日的地方而哀恸。
破落啊,实在是太破落了,一个州城,居然比不过京城附近的一个小县城繁荣。
一想到以后子子孙孙都是罪人之后,他们或许世代都要住在这里,就连死了都回不去京城,陆二老爷等人心里就开心不起来。
以前的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生活,就好像他们前半生做的一场短暂的美梦。
如今美梦破碎了,所有人都要面对这个悲惨的事实。
众人一个个面色残败。
唯一能让他们心中稍感安慰的,就是终于不用再受到宋明鸢的奴役了,天知道他们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
这样一想,抵达流放之地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
“咱们以后住在哪?是住在州城里吗?”
有人天真地以为,流放就是让他们换个地方生活,毕竟以前从没体会过人间疾苦的人能懂什么呢。
队伍里有些想法的,还不止一个,流徙千里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了。
一路上他们苦没少吃,罪没少受,如今到地方了,这苦逼的日子总能结束了吧?
前来接应的是个小吏,穿着衙门特有的服饰,腰间配着刀。
看着期期艾艾的众人,他眼神怜悯,像是看什么傻子似的。
“想住州府啊,你们怎么不去想吃屎?吃屎还简单一点,就你们这种被流放过来的人,还敢异想天开住州府,都没到晚上,做什么春秋大梦。”
“跟我去衙门报道吧,等交了流籍下了调令,运气好的话你们还能分到个风水宝地。”
吴达有心想贿赂一下接应的官吏,让他动动关系给陆家人分个好地方,然而官吏一副秉公执法的样子,吴达只稍提一嘴,就被对方态度强硬地拒绝了。
林东一脸懵逼,等吴回到队伍里,就忍不住开口问:“怎么回事啊老大,以前这样不也行得通吗?难道这里的人都这么正直的吗?”
吴达心情不太美丽:“正直?这种地方的人能正直得到哪里去?”
不是说没有正直的人,而是正直的人在这种地方根本生存不下去,更别说是当上官吏了。
“怕是上面的人有心要刁难,你且等着看吧,等会儿分派给流放队伍的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吴达所料果然没有出错,陆家的报到办好手续之后,调令直接将他们调到了西山塘那边去。
主要任务便是负责开荒。
官吏宣读完调令,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们这还算是好的了,没有直接让你们到矿山上当苦力,西山塘这块地处在邕江下游,背靠群山,土地肥沃,如果你们能在那里生存下去,可要比在别的地方好多了。”
宋明鸢觉得挺不错的,背靠群山好啊,群山掩盖之下能藏东西,他们便是想干什么,外界都不会知道。
而且土地肥沃,不是正好让她的奴隶们有施展的空间吗?
当然,她也没有错过宣读调令的官吏潜意识之下的话语。
地方好,但前提是,他们也得有命在那里活下去。
“没有特殊情况,你们不得离开西山塘,否则便视为逃逸处理,一经发现,直接跑马拖行三圈,鞭三十,斩首示众。”
流放队伍接了调令离开邕州城的时候,街道上还有不少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这些是新来的流放犯吧?哎呦,怎么会被发配到西山塘那个鬼地方,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这么多人,还有老人和孩子,真是可惜了。”
“这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别,西山塘啊,那就是个吃人的地方,连本地人都不敢靠近,而且我听说上回被送过去的几十个人,全都死绝了。”
“没办法,流放犯人的命贱啊,到了这里,只能听天由命了,运气好一点的还能傍上大人物为奴为婢给富贵人家当牛做马,运气不好的要么横尸街头,要么哪天出来遭人不顺眼被打杀了,也没个申冤的地方,都是一个惨。”
一众路人看着流放队伍出了城门口,眼里尽是惋惜怜悯和同情。
人群里,提前到这里的秋娘等人脸色白了白,年轻一些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秋姨,忠叔不是说那边答应了给老夫人他们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