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很大,周边都是高低起伏的山脉,树影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形如一幅山水画。
因为人迹罕至,这里格外静谧。
宋明鸢踏水而行,凌空停留在水库上方,意念一动,水库里的水就源源不断地装进了空间里。
水一经进入空间,就被挤压成了方块状,如同有一层无形的薄膜,将之与周围的一切分隔开。
来此之前,宋明鸢观察过垌阴岭的火势,也不多装,垒了好几面水墙就带着陆裴风离开了。
另一边,吴达和赵顺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借来了工具,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山火熊熊燃烧的地方。
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在北面人力运水灭火,一路取道南面修隔火带。
热浪灼人,还没靠近,皮肤就已经火辣辣地开始痛了起来。
吴达擦了擦被逼出来的汗:“不行,从这里过不去,必须到峡谷对面去!你们这里有谁经常上山打柴的,咱们抄小径。”
“官爷,我知道一条小路!”
山民说的小路,是一条荆棘遍布,荒草丛生的野路,如果不是熟悉地形,根本都摸不到对面去。
他们拓了个荒,在山民的带领下,从崎岖不平的陡峭小路绕过火势最大的点,成功抵达了垌阴岭南面。
观察了一下火势蔓延的速度,吴达让大家退了二里地,在那里砍划树木,将能过火燃烧的枯木全部清走。
有人挑头,不少心慌意乱,六神无主的山民也扛了锄头加入进来帮忙。
邓良在南面也动员了一批人过来,他们身上穿着差役服,众人只当是县衙来人组织灭火了。
有救了,他们有救了!
家家户户奔走相告,积极参与救火的行动中。
半个时辰后,隔火带才刚刚有个雏形,扬扬洒洒的雨滴便从天降了下来。
脸已经被烤干的村民摸着滴落在脸上的雨水,没忍住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下雨了!老天爷!下雨了!天不亡我垌阴岭啊!”
“有救了,火有救了!老天有眼!”
不少人扔下了手里的锄头,激动地跪在地上直叩头,脸上又是泪又是笑。
吴达抹了一把脸上的黄泥巴,也跟着笑,少夫人真神了,她说有雨,竟然真的有雨下!
他一个高兴,就扒下腰间的鞭子狠狠抽了陆二老爷一下:“还不赶紧干,别以为下雨了就不用干了,趁着火势没有复燃,今天必须干完!”
雨一阵一阵的,也不知道能下多久。
就怕山里的火没扑尽最后又燃起来,所以这隔火带必须尽快弄完。
陆二老爷一众跟宋家的就像是被驱使的牛马,简直苦不堪言,活像他们才是被烧了家的那个。
宋明嫣脸已经被熏黑了,起初还觉得宋明鸢异想天开,但等到真正被推出去救火的时候,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快点下雨。
哪曾想雨真的下了!
宋明嫣可不认为是宋明鸢的功劳,说不定是她的心声被上天听到了呢!
眼看着吴达甩着鞭子走过来,她赶忙挥起锄头。
起初她连锄头都不会使,但挨了几鞭子之后,锄头挥得比宋潘山还麻溜。
宋明嫣不明白自己现在活着的意义在哪里,天天看亲爹挨打也就算了,还要累死累活干这种粗活。
她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啊,都怪宋明鸢!
纵然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宋明嫣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寄希望于到了流放之地后,能摆脱这种被奴役的生活。
雨一阵一阵的下到了傍晚,吴达等人收工回去的时候,沈鉴刚好带着人运了几个板车的粮食回来。
随行的还有许多背着药箱的大夫,都是他从附近的县城召集过来的。
“粮食暂且只有这么多,如果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看到山火被扑灭,沈鉴沉着的脸才露出一丝松快神色,不过想到还缺粮缺药材,好看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陆裴川走了出来:“我已经跟这里的山民统计过了,这次山火一共烧毁了四百五十三间房屋,两个村子伤亡惨重,多达三百余人身亡,五百五十三人烧伤。”
这数据一出,众人就沉默住了,如果不是这场雨来得及时,都不敢想象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沈鉴开口说道:“崤山县令那里已经没有粮可以调了,他们拿不出来粮食。”
吴达一惊:“怎么可能?县衙不是每年都向百姓征收夏季税和秋粮税吗?一年两税,十五税一,就算收成再不好,也不至于一点粮食都拿不出来吧!”
“他说放粮要经过皇上的批复,私自放粮,是死罪。”
言书气道:“我看他是不想放粮才拿这种话来搪塞我们,这里离京城这么远,如果等皇上批复,人都饿死了。”
但是现实就是这样,对方有理有据,无可奈何,要不然沈鉴也不至于如此束手无策。
而且他还没有上任,即便上任了也只是一个县官,根本管不了崤山县的事。
对方若是像王家那样主动犯过来,他还能反制一二。
言书苦着脸:“这几车粮食,还是大人费了半个时辰的口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