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鸢跟陆裴风在知道人是陆裴川之后,就已经躲到屋子里去了。
“你弟弟以前也是这样的吗?他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
陆裴风心想,他以前还挺正常的,但是自打从河西村那次开始,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从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男变成一个厚颜无耻的二流子,他这弟弟终于癫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他可能生性爱闹。”
以前只是没有发现,肯定不是阿鸢的问题。
宋明鸢点点头,看出来了,大家都被他闹到了。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温婉端庄的陆大夫人笑里带着杀意。
院子里,陆大夫人一坐下,便松开了两根手指捏着的袖子,飞快收回了手,那真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她揉了揉自己被刺激到的眼睛:“你大哥嫂嫂都歇下了,你还没吃东西吧,娘去给你热点饭菜。”
都装到这个份上了,怎么都得装下去。
陆裴川一听,心道,糟了,今天晚上吃得太撑了,早知道他就少吃两口了!
陆二夫人问道:“小川,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应该是从鸣山书院出发前往流放之地了吗?”
被蒙在鼓里的吴达也是觉得奇怪。
陆裴川吸了吸鼻子,一副为了找到家人十分不容易的模样:“二婶,侄子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
他泪眼汪汪道:“侄儿刚离开鸣山书院没多久,就遭到了攻击,押送侄儿的两个官差都被杀了,侄儿侥幸逃生,一路躲避追杀流落到了这里,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甩开追兵,知道你们的流放队伍很有可能路过这里,才在此地徘徊等待。”
“皇天不负有心人,侄儿苦等数日,一路上吃草根睡山洞,终于让我等到了你们!”
遭到攻击是真的,官差被杀也是真的,后面全都是编的。
但是并不妨碍陆裴川情真意切,将劫后余生,遇上亲人的喜极而泣演得感人肺腑。
便是连吴达这些个大老爷们听得都有点热泪盈眶,二公子遭老罪了啊!
都要被押送流放了竟还遭遇劫杀,莫不是又是狗皇帝干的?
想到那两名丧命的官差,吴达就沉默下来,如果他们押送的不是陆家人,如果不是少夫人悍勇无敌,只怕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说不定都走不到这里就变成了一具具死尸。
这一路上的惊险,吴达都是看在眼里的,狗皇帝的所作所为,简直让天下人寒心。
“不知道吴官爷能否接手让小川也加入到队伍里来?押送他的两名官差已经身亡了,他又在流放的名单之列,交给别人我们也不放心。”陆二夫人叹了口气。
“当然。”
先不说得益于陆家人的庇护,就是出于情义,吴达都不会拒绝。
“二公子本应该随大部队流放的,只不过因为远在鸣山书院,才被单独押送,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肯定得再做安排,既然遇上了,岂有再让人单独押送的道理。”
“只不过这件事情需得上报一下,免得他们将二公子归类为流放路上的逃犯。”
流放犯跟流放的逃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如果是流放路上的逃犯,被搜查出来或是逮捕到可以直接打杀。
虽然在陆家的流放队伍里不需要担心这个,但必要的情况还是要说明一下的。
“那就有劳吴官爷了。”
吴达没有打扰一家子的重逢,打了一声招呼,将院门关上之后便回了屋里,只安排了几个轮值守夜的兄弟。
陆大夫人知道小儿子今天晚上没少吃,只熬了一碗粥给他,又进屋里叫大儿子拿了一套衣服出来丢过去。
“热水你二婶已经烧好了,待会儿给我洗干净一点,要不然今天晚上你就在外面睡!”
多一个人,只能就着大通铺挤上一挤,好在小崽子不用占多大的铺位,挤挤勉强也能挤得下。
陆二夫人将熟睡过去的小崽子们移好,在陆裴清身边空出了一个位置。
这样一移,宋明鸢跟陆裴风中间还能容下一个小崽子的空间顿时就没有了,只能挨紧在一起。
陆二夫人借着昏暗的灯光瞧了一眼,见大侄子侧躺着将更多的空间让出来给鸢鸢,让她能睡得更舒服,不禁掩唇偷笑。
给崽子们盖好被子,陆二夫人便轻手轻脚回到另一排通铺上歇下。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小崽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怼近在眼前那张熟悉的大脸时,齐齐傻眼了。
“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宁宁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太对!”
小姑娘顶着鸡窝似的脑袋,两眼一闭,往被窝上一躺,三个呼吸之后,悄悄睁开了眼睛。
人还在。
陆裴安手脚并用爬了过去,伸出小手捏了捏陆裴川的脸,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回头:“妹妹,热的,活的,会呼吸的。”
咚咚咚——
几个小崽子生无可恋地仰躺在被子上,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沉重的打击。
二哥回来了,他们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陆裴川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崽子们排排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腹部,两眼无光,十分安详。
他昨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