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良收回目光,看向他,别有深意地说道:“若非陆家落魄,以我们这样的小人物的身份和地位,又怎可能有机会接触到他们。”
吴达一下就被点醒了,陆家落魄,才是他的机会啊!
这一路走下来,陆家人骨子里透出来的刚强跟临危不惧,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虽然是流放犯,可他们哪里有一点犯人的样子。
就连上头那位屡次三番明里暗里的算计跟刺杀,都伤不了陆家一根毫毛,跟着谁有前途,那还用得着说!
陆家被流放,未尝不是他们的机会,就是不知道陆家人有没有想反的心,要是押错宝,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吴达想成就番事业,可也不想稀里糊涂掉了脑袋,出人头地的前提是,你得活着。
“再看看吧。”
邓良没说话,只是扫了宋明鸢一眼,如果非要找一个人投靠干大事的话,他选宋明鸢。
据他观察,她应该是整个流放队伍里最深藏不露之人。
陆家人乃至陆裴风都听她的,她才是陆家真正的主心骨。
宋明鸢不只烧了王管事所在的船,还用灵力操纵着风向,把王家所在的那片泊船区里所有的船都给烧了。
大火连成一片。
王管事好不容易浮出水面透口气,趴在漂浮的船板上,看到泊船区烧起来的熊熊大火,两眼一黑。
惨了!惨了!火怎么烧到那边去了!
“快救火……快救火!”
他哆嗦着嘴唇,眼白直翻。
但是随他而来的人落水的落水,逃命的逃命,岸上惊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乱糟糟一片,谁能听得到他说的话。
看着烈火将泊船区最后一艘船吞没,王管事活像是死了爹娘一样,脸色煞白,身体一软,没扒住船板滑入了水里。
岸上,原本想趁虚而入,浑水摸鱼的黑衣人遥遥看着江面的动静,小心翼翼问:“头儿,那咱们还行动吗?”
“行动个屁!你看现在是能行动的样子吗?赶紧撤,在皇上传令下来之前,最好都不要有行动了,陆家人,让宋家人跟他们斗吧!”
上去也是去送死,他们哪次行动成功过!
一支带火的箭扎在面前的草皮子上,潜伏在暗处的黑衣人嗖的一下就退了个干净。
上河村,王家。
听到下人的火速通传,王老爷一口水喷出了三米远。
“咳咳咳……你你……你说什么?!”
通传的下人鞋都跑掉了一只,急得喘不上气:“老爷,您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王管事跟人在江面上打起来了!那些人把我们的船全给烧了!”
“大胆!何人安敢在我的地盘上如此放肆!”
王老爷一拍桌子,连茶都顾不上喝了,召集府上所有能动员的人,气势汹汹地抄刀拿棍赶了过去。
一到岸边,就看到了满目的狼藉,属于王家的船只,都快被烧成了黑炭。
如此带有冲击性的一幕,王老爷的小心脏都险些承受不住。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究竟是谁干的!”
“老爷,是他们,就是他们干的!”
这事闹得太大,连河西村河东村的村民跟村长都惊动了,此刻岸边乌泱泱着站着许多看热闹的人,对着歇战之后恢复平静的江面指指点点。
王老爷扒开人堆一看,就见江面上几艘船还完好无损地飘浮在那里,一看就像是在等人。
“给我找船!”王老爷被挑衅到了,颤抖着手指指着那几艘船,气得跳脚。
“老……老爷,咱们的船全烧没了,唯一能用的几艘,还在对方手里,要找船,就只能借用附近村民的小渔船了。”
回话的人越说越小声,实在不敢想象找几艘小破船围上去的场景,别说找回场子,光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王老爷的脸黑了黑,心口气得生疼:“王钱那个孙子呢,跑哪去了?让他来见我!”
王钱就是王管事的名字,知情的人哭丧着一张脸:“老爷,王管事掉到江里去了,没……没捞回来!”
“那还不快去找!”
王老爷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身边的人大喊着拉回了注意力:“老爷,他们过来了!他们过来了!”
果然,一条小船晃晃悠悠地脱离了队伍,从江中划向了岸边。
船上只有一个书童模样的人,还有四个负剑的青衣侍从,划船的是随手抓来的王家人。
言书向岸上的王老爷略一作揖:“王老爷,我家主子请你过去一叙。”
此阵仗一出,王老爷一颗心就虚了虚,他看人还是有一两分眼色的,要不然也坐不到这个位置。
眼前这几个人一看就非同寻常,王钱这个王八东西,都给他招惹了些什么人啊!
王老爷很想不去,可事情由不得他拒绝,船还没靠岸,两名青衣侍从就点水飞到了岸边,一人抓住一边肩膀,把见势不妙想转身就跑的他提溜到了船上。
这一下,王老爷是彻底地虚了,额头更是冷汗涔涔,哪里还有赶来时喊打喊杀的架势。
“不知道你家主子姓甚名谁?”
言书回答得滴水不漏:“王老爷去了就知道了,左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