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走上去想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毕竟一个大男人坐在地上哭嚎像什么回事。
却不防陆裴川猛地一把扯住他的裤腿:“村长,你可要给我主持公道啊,你们河西村靠打渔借宿营生,要是让她们母女俩坏了整个河西村的名声,以后谁还敢来这里住啊!”
这一拽,本就不牢靠的裤腰带顿时被拽得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在裤子掉下来的前一刻,村长动作非常之迅速,猛地一把抄起了裤腰带,一夹膝盖,慌乱得涨红了一张老脸。
“那啥,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能不能先把手从我裤腿上放开?”
再不放手,我可喊非礼了!
村长已经顾不得自己此刻的姿势有多么滑稽了,他不想一把岁数了还要体验一次身败名裂的感觉啊!
这么多村民都看着呢,要是被当众扒掉裤子,他一张老脸往哪搁,干脆离村出走算了!
“我不!你要是不给我主持公道,不给我个说法,我今天就跟你们死磕到底!”
陆裴川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无理取闹。
“好好好,主持公道,主持公道!”村长唯恐答应得慢一秒,就要被迫当众光腚。
他皱巴着一张老脸,都快哭了,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与那股向下的力道抗衡,偏生这年轻人手劲出奇的大,如果不是他事先早有防备,又使出了毕生最大的力气,只怕晚节不保。
“你先松手,松手!我现在就把讹你的那对母女喊来问清楚情况,要是真有此事,我河西村绝不姑息!”
不管怎么说,村长都是把陆裴川刚刚的话听进耳里了的。
李进宝婆娘平时什么行事作风他不管,但是影响到河西村就是不行!
要是讹人的事情传出去,被河东村的那些王八羔子拿来做文章,以后谁还敢住他们河西村啊!
事关着大伙儿的利益,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见村长的注意力在他一通操作下成功转移到梁氏母女讹人损害河西村名声上,达成目的的陆裴川手一松,放下了已经被拽下来的小半截裤腿。
村长赶忙将裤子往上扒了扒,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擦了擦满头的虚汗,恶狠狠地朝梁氏和李青荷瞪了过去:“你们都干了什么!”
梁氏终于等到了诉苦的机会,赶忙急声说道:“村长,他们砸了我的房子!你看看啊,我好好的一间屋子都叫他们砸成什么样子了!”
看到那一团乱糟,梁氏心窝子就一抽一抽地疼。
“村长,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你看看李进福带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一进村里凶悍成这样,不就是欺负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老百姓吗?你让他们赔,他们不赔,就让李进福赔,人是他带回来的,他也有责任!”
“我问你们干了什么!人家平白无故会砸你的房子?他怎么不砸我的房子?”村长气狠了。
这一家子,平日里在村子里就是个不省心的,如果不是看在同是姓李的份上,他早把他们赶出去了。
“我……我能干啥呀!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能威胁他们不成?”
梁氏眸光闪烁,支支吾吾,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原以为对方宁愿息事宁人,哪里想到事情会越闹越大,如今被质问起来,难免心虚。
村长知道让她说她也说不出来,索性让旁观的村民说。
“是梁氏想要把青荷嫁进王家,母女俩发生了争执,青荷那丫头不愿意跑了出来,没曾想摔了一跤,摔破了相。”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那梁氏上来就让这位公子负责,说青荷摔破相完全是因为他,要他赔十两银子。”
“明明可以直接抢钱,还要花费心思找个由头,可真是难为她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不给梁氏兜底,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不难看出,梁氏一家在村子里也是混得够差的,一众村民里没一个人帮着说话,也不知道平日里做了多少得罪人的事情。
村长听得怒火中烧:“好啊,我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了是吧?都已经明令禁止讹在村子里留宿的客人了,你们还明知故犯!要是带坏了村子里的风气,你们承担得起吗?”
“既然你们没把自己当成河西村的一份子,没把河西村的荣辱当一回事,没有共同承担起维护河西村声誉的责任,那你们就搬出去!我们这里容不下你们这些老鼠屎!”
村长一怒,众人都噤了声。
这种惯例是开不得的,要是人人都跟风效仿,这一片会变成什么样子,想都不敢想。
只怕到时候没人会想来这里。
“你们家在河西村的田地屋宅,我会给你们一一清算,是你们家的就是你们家的,不是你们家的你们一分也别想带走。”
村长是铁了心要发落李进宝一家了,凭任梁氏跟她两个儿子如何哀求都无济于事。
梁氏无法,只能求到李进福跟韦氏身上,让他们帮忙劝劝村长。
韦氏抱着孩子,没有因为梁氏卖惨哭求就心生动容,只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自己作出来的,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