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宋明嫣就带着她绣好的帕子专门挑了陆家几位夫人单独出去捡柴的功夫,出现在她们面前。
几位夫人经过山匪拦路那一次,已经好一段时间不敢走太远去捡柴了,直到最近鸢鸢挨个给了她们一块护身的玉符。
见过孩子们展示护身玉符的威力后,别说区区几个山匪,就是几头老虎出现在她们面前,她们也无所畏惧。
倒不是相信护身玉符次次都能幸运地规避危险没有出现偏差,只是单单相信鸢鸢给她们的护身玉符不会让她们有丝毫危险的可能。
与其说相信护身玉符,倒不如说更相信鸢鸢。
陆三夫人动作极为麻利,倒下来的干柴被她咔咔两下就用刀砍成了两半。
那利索的劲儿就像是做惯了这种活儿的农妇,若非那一张英气明艳的脸,还真难看出来她以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门夫人。
莫说陆三夫人,就连性子内敛腼腆的陆四夫人砍起柴来都有一种利落的劲儿。
熟能生巧,除了砍柴越发熟练之外,她们现在已经能很好地区分哪种柴更容易烧火,哪种柴更加耐烧了。
地上放了三个篓子,有两个已经装满了。
自打管上吴达一众兄弟们的饭之后,他们就经常帮着卸货,帮着拿取板车上的东西。
怕被他们发现,陆家几位夫人都不叫鸢鸢从空间拿柴了,宁可自己多捡一点。
反正她们一整天都坐在板车上,坐惯了之后也不觉得累,捡柴就当下来活动活动手脚了。
宋明嫣还没走过来,眼尖的陆三夫人就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
当即白眼一翻:“这几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尽遇到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晦气!”
这小蹄子就跟嗡嗡飞的绿头苍蝇似的,哪哪都有她!
其他几位夫人也看到了宋明嫣,纷纷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就这么睨眼看她,没有一点要欢迎的意思。
宋明嫣面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僵滞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就当没看到她们排斥的目光一样继续走过去。
挨个叫了人,宋明嫣朝陆大夫人所在的方向走两步,装成一副乖巧的样子,笑道:“大夫人,听说您喜欢莲花,这是我特地给您绣的,希望您能喜欢。”
宋明嫣才将手里绣好的帕子递过去,陆大夫人就佯装不经意间拿出了陆四夫人给她绣的帕子擦了擦汗。
那纹绣色彩鲜活,栩栩如生,精细到莲叶上的露珠都清晰可见。
这是陆四夫人在板车上闲暇无聊之时所做,光绣线就用了二十几种颜色的。
“你刚刚说什么?”她问宋明嫣。
宋明嫣脸色尴尬极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一对比,生生把她绣的手帕比成了一坨屎。
“我……”
她还没说出口,陆二夫人就先一步掩唇笑道:“大嫂,人家说要把那块手帕送给你。”
陆大夫人惊讶:“这样啊?”
说着她扫了宋明嫣手里拿的帕子一眼,问道:“你这绣的是何物?”
陆四夫人说:“大嫂,她刚刚说了,绣的是莲花。”
“哦,我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麻花呢。”陆大夫人拧着眉头看了两眼:“真看不出来。”
陆三夫人嘲讽:“就这样还好意思拿出手,这绣功怕是跟烧火师傅学的吧?”
陆五夫人道:“不能,烧火师傅教的绣不出来这么五彩斑斓的黑。”
宋明嫣料想到了事情不会那么顺利,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她没想到能不顺利成这样!
形似麻花?跟烧火师傅学的?五彩斑斓的黑?
学女红这么久以来,宋明嫣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她忍不住辩解:“我能用来绣的线不多……”
寻常农妇那里哪有那么多色彩鲜艳的绣线给她挑,能买到线都不错了。
陆四夫人直接戳穿她:“绣不出来是人的问题,不是线的问题,你这是个矮怨天高。”
陆三夫人抱胸,冷嘲:“屙屎不出赖地硬。”
宋明嫣涨红了脸:“我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见她嘴硬,陆四夫人当下拿出随身带着的小线包,穿针引线,在陆大夫人的衣角用寥寥几针勾勒出一朵亭亭玉立的莲花。
她有必要让她认清楚一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屁大点本事,也好意思拿到她们面前来献丑。
宋明嫣闭了嘴,拿着自己绣的手帕,觉得在这里待的每一刻,呼吸间都是脸面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难堪。
只能羞愧掩面离开。
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改将陆家几位夫人当成接近陆家的突破口,究竟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了。
宋明嫣自取其辱离开后。
陆大夫人才将陆四夫人给她绣的手帕叠好放回去,她看了宋明嫣离开的方向一眼,说道:“我猜她是不会死心的。”
陆四夫人:“她再来多少次都是自取其辱。”
玩花样玩才艺,一个尚未出阁的黄毛丫头,玩得过她们?
单单是她一人,宋明嫣就比不过,更不用说其他的了。
“既然送上门来了,咱们就让她好好尝尝她生平未有的沮丧跟挫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