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猪肉炒笋干羊汤炖萝卜也就罢了,怎么还有拨丝红薯跟糖醋鲤鱼?
一个从来没拿过锅铲的人,什么时候连拔丝红薯跟糖醋鲤鱼都学会了?
陆老夫人颇有种被人从背后偷袭的震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这大孙子在流放开始之前,也只会简单烤个肉!
陆老夫人看陆裴风的眼神,就像是看什么稀有物种似的:“你搁这闷不吭声干大事,一朝惊艳所有人呐?”
陆裴风顿了顿:“也没有想要惊艳所有人。”
他没敢说话太大声,毕竟是自己偷师在前,理亏在先。
“那你想要惊艳谁?”陆老夫人心下狐疑。
奇了怪了,她这只知道练兵打仗的大孙子竟然开始学做饭了,这跟莽汉拿绣花针有什么区别。
陆裴风没有回答,陆老夫人只当他是随口搪塞。
她又问:“哪来的鱼?”
陆裴风老实交代:“河里捉的。”
感情你为了做顿饭还特意去捉了条鱼?
陆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继续问:“你咋还会做糖醋鲤鱼?以前怎么没见你做过?”
陆裴风心说,他不仅会做糖醋鲤鱼,他还会做糖醋排骨。
但是这话却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万一让奶奶知道他背后鬼鬼祟祟偷师,以后做好吃的不让他学可就难办了。
毕竟阿鸢最喜欢吃的,就是老太太做的饭菜。
“刚学的。”陆裴风面不改色:“以后到了流放之地都要自力更生,多学一门手艺,能在那边过得好一些。”
他语气淡淡,不卑不亢,一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将来做打算的样子。
陆老夫人正在琢磨这话的真假,就听他说道:“以后的饭菜都由我来做。”
啥?
陆老夫人什么都顾不得想了,立马瞪眼:“你做了我做什么?”
“您可以指导我。”
“你不偷师了?”
“……”
臭小子,算盘主意打得可真响,她要是晚发现一点,他是不是要把她的看家本领偷完了?
见陆裴风噎住,陆老夫人得意,无话可说了吧?
陆裴风默默看了她一眼:“奶奶,你的烤羊腿要焦了。”
“……”怎么不早说!
噌的一下,老太太火烧屁股似的跑了回去,赶在焦糊之前将香喷喷的烤羊腿拯救下来。
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板车边吃,几个看押流放队伍的官差就单独给他们盛了饭菜。
至于陆二老爷这些人,剩菜剩饭都不可能给他们一口。
他们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边,闻一闻饭香味,饿得肚子咕咕叫,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拔丝红薯跟糖醋鲤鱼味道令人赞不绝口,都快赶上陆老夫人的水平了,其他两道虽然算不上差,但比起前面两道,反而有些平平无奇。
陆大夫人四道菜全尝了一口,毕竟是儿子第一次做饭,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只不过尝了一圈下来,陆大夫人看向儿子的眼神突然就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陆郎,你儿子终于出息了!
可真是不容易,木头也有开花的那一天。
“来,鸢鸢多吃点,你喜欢甜酸口味的,这两道菜做得不错。”
陆二夫人给宋明鸢夹了她最喜欢的鱼尾,叮嘱她小心些吃,别卡到鱼刺,这才给陆思宁夹起了鱼肉。
一家人在河岸边吃完饭,又洗干净了锅碗收到板车上,吴达一众官差才从县城里回来。
他们一行人手里都提了不少东西,脸上洋溢着笑容,想来此行很是顺利。
“东西先放着,先把镣铐给他们铐回去。”
之前吴达拆了流放队伍犯人的镣铐用来铐山匪。
如今山匪已经押送到县衙关进了牢房,这些镣铐又都被他们给带了回来。
为防止犯人逃跑,把他们铐着还是很有必要的。
几名官差领命,放下手中的货物就朝陆二老爷那边的人走过去,一一把人重新铐起。
轮到陆家老小这边时,却是没有动。
吴达也默认了他们的做法,没有将陆家人再用镣铐铐着。
他们是敬重陆家人的,之前没觉得有什么,但相处下来,这种行为让他们打从心里觉得是对陆家的折辱和不敬。
“老夫人,少夫人,这是卖马得来的全部银子,这是县衙的赏金,一共九百二十三两。”
吴达从一堆东西里搬出来一个木箱子和一个小布袋,打开里面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卖马的一共挣了七百六十八两,剩下一百五十五两都是缉拿山匪获得的赏银。”
马一共二十四匹,吴达按照陆老夫人教的方法讲价讲到了三十二两一匹。
至于山匪,他们那天歇脚时抓了十五个,而后马家村村长带人从黑虎寨也绑回来十六个,全都交给他们来处理了。
办成这么大笔的生意,是吴达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那马贩子还想给我们出二十两一匹的价,幸好有老夫人出主意,要不然咱们可真是被他坑惨了!”
“可不是,咱们平时用的马都是驿站提供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