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小时候一直是信好在罩着他,现在想着,以后让他来罩着他吧,罩着他,还有爷爷,忠传和那边他的生母也算上,或者还可以算上老张夫妇和赵盈。啧责任重大啊。
......忽然发笑,这样看,真不愧是潘天发的孙子。
磕了头,把火炮在边上摆一长条,黎祥琴赶紧站老远捂耳朵,他香也不拿,打火机的火苗对着那根青灰色的引线点燃,呲呲作罢一阵,引线燃到火炮时开始噼里啪啦炸开。发水的红色开始四下飞溅,那一串野草也被炸的皮开肉绽。潘宏安静的看着,心头同卢定芳道:你在天上好好帮我把爷爷照看好哈,要照看到我腰缠万贯的那天,然后,把你没享到的福都一起加倍给他奉上。
回去路上才想起来问潘天发:“欸王黑娃还没转来吗?还有几年啊?”
“晓得还有几年啊,我也搞忘记了,他现在又没在三江这边了,转到四川那边哪个监狱去了噻。”潘天发的话混着风一起咕噜噜冒泡。
大麦柑和柑子小得很,轻飘飘的没什么水分,果然没有人气,果木也贫瘠窘迫。
说吃饭这个事,潘天发原先是不想也到那边去,既然钱拿到了,张家的要分一分,潘家的也不能叫谁独享。只是半路忠旭打电话来谈忠承忠信几个姊妹都转来吃饭,因为想凑这个热闹,才径直由潘宏将摩托车开到忠旭楼下去。
碰巧楼下遇到等电梯的忠承,彼此一照面,皆大声虚势:“哟——巧哈,啷个在这里欸,走哪户亲戚吗?”
“你走哪户我就走哪户。”忠承侧身打量他,皮笑:“整啷个嘛,专门这里堵我吗?”
“开玩笑,我走这楼上那家,我女朋友也住这个小区这栋楼呢。”胡说八道的正经话张口就来,眼睛望他手里的水果,顺手捞一个起来跟自己手里的大麦柑比较:“你这不行呀,没我的大,是讲究礼轻情意重吗?”
“才到吗,你又是转来整啷个嘛。”潘天发笑着打招呼,电梯内空间狭窄,要侧身才能同后面两个人说话:“你姐姐也转来了你也转来了信好也转来了,今朝屋里热闹,今朝晚上要吃个团圆饭。”
“就是听到说信好转来了转来看看呢,说你天天摩托车带着他这里跑那里跑,跑了些啷个嘛。”
“啷个叫我天天带他跑欸,分明是我摩托车带他跑,莫冤枉人哈!”电梯门打开,眼睛还盯着他身上:“是要穿西装才好看,你这西装脱下来我试一下。”
“去喊个女朋友转来我马上脱给你。”
“就是穿的不好看唛才没得女朋友噻,我都像你这样穿恁好看的人三江大桥都被踩垮了。”
忠承只是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潘天发先哼哼两声:“就是你把姑娘都吓到了,转身都往三江大桥跑,恁多人压上去它不垮?”
忠旭来开的门:“还说你们啷个还没下来呢,欸,楼脚碰到的?你这客膝头洗得好哈,转来就等着吃,还谈早点转来,这个早点有点早哈。”
忠承道:“好早嘛,深怕晚饭吃过了没留我的呢,正好噻,免得我后面来饭没搞到吃还要洗碗。”
“要洗碗,长恁大哪个喊你在屋里洗过碗吗?”黎书慧从厨房出来笑斥,面上板一副凶脸,开心的眼睛里都印着光,又望着后面祖孙俩:“还说你们还有阵呢,这个等那个那个等这个,整得我菜都不好炒,这个天冷得又快。”
“不要谈我是来蹭饭的哈,我带着大麦柑来的哦,晚上的饭钱哈,咦,他们呢?”
转一圈却只有黎书慧和忠旭两人,老张忠信没看到,信好忠传也没看到。叔侄俩围到客厅来抓一把瓜子,倒是罗明先从后面洗手间里出来:“吃饭都不积极,你不晓得坐早上的飞机吗?”
忠承笑着做势一扔瓜子壳:“就这样都是提前跑的,中午我还在公司加班呢!”
出来的不是他,潘宏打了声招呼,又转到饭厅去问跟潘天发说话的忠旭:“他们呢,还没来吗?光是催我,个人还在后头。”
忠旭将他不当外人,笑不笑的瞧他一眼:“人家屋里人死了像个人屋里人死了一样,还要等着守二道夜才转来。”
听得潘宏心头冷哼懒得吭声,光是面上笑笑,只有潘天发才会同他理论: “也不能这样谈,忠传那是唛,老主人家年纪大了这是喜事噻,送五六十的人走不好,送八十九十往上的人福气都好,都是积福气。给父母娃儿姊妹的,再说忠传还是下细哈,随便在哪里做事,是个下细的人。”
他又嬉皮笑脸一手抱大麦柑到灶房门口去:“二爸跟二公呢,信好也没过来?他们又走哪里去了嘛?”
黎书慧灶房的菜都规整好了,真是人齐了就能上菜:“他们走观塘去了。”
“走观塘去整啷个嘛?下午去的嘛?大麦柑给你煎水,你不是谈大麦柑关寒唛。”
“你婆婆那坟前还得看见不?拿刀刀去没有嘛,这会儿还有大麦柑,还没有掉光吗?十五你二公上去新岩寺烧香我就是说喊他摘几个大麦柑下来呢,他是随你谈得啷个都记不得的!你这柑子又在哪里摘的嘛,在我们那樱桃树前面唛那边上石坝嘛?”
“上石坝,草都长起来多深,全是草笼子钻不进去,先前种冬瓜的架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