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喂猪喂牛还没有搞伤,是啷个人只会做啷个事,小时候情愿不读书要放牛,这哈儿走那些有钱地方去也只会放个牛,是跑恁远是养鱼养虾我不晓得在屋里养啊。不像他屋里,书读得多脑壳转得快,随便做哪样生意都是像模像样,一辈几个娃儿里还是数他屋里要出得色些。”
李拜子一味不开腔,只是摆出一副看哪个都不满意的膨胀脸,怕他也不敢开腔,黎华英真闹起来,他就是跟朱慧芬合起来也不是对手。潘宏又笑起来:“关键是挣钱呀,关键要挣钱才行呀!上回我不是听到李兵说赚钱得很吗,谈一网鱼纯赚好几万,恁大的利润还不满意!你管他是放牛还是养鱼啊,有钱赚才是主要欸。”
“懂了没有嘛,听懂了就在这里签个字,这点,按个手印,然后到那边去领钱就可以。”那脾气不好的工作人员大约因为信好是端正大方的年轻人,想来一说就能懂,最后递笔过来给他:“老年人看得到写字不,看不到你帮他写嘛,都是一样的。”
犹豫的片刻已经叫老张接了过去,好像理应如此,使信好连尴尬都无由发酵,因笑着,眼睛望着他手里的笔。
可老张期期艾艾哆嗦两下又把笔递回来给他,举止无措说不清楚话,眼睛茫然而焦虑的看着他和眼前的文件,同工作人员讪讪的嘟囔:“......他来签,我手抖写出来不像,你签,手抖看不清写在哪里。他来帮我写哈,就是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抻展打专喊他给我一路来的呢,老了没得用了。”
“那你来签嘛,签这里,他们那些大多都是家属签的,那不认识字的我莫非还不叫人家拿钱了?是家属就行。而且你本人亲眼在这里看着的嘛,又不是签个别样,只要能拿钱,哪个签不是一样签嘛。”
她本是好意劝慰老张宽心的一番话,使他不必过于焦虑和担忧,老张笑道:“不是家属也是家属,我屋里人,签的还能有假吗?”
那人却因这句话较了真儿来,她又重新打量两个人,很公事公办的语气指一指信好签字的后面:“张建林?是哪个嘛?是老头儿的名字吗?”
见两人点点头,又点了点后面:“在上面注明哈代签。”
信好依言又在后面注明了张信好代签几个字,笔还回去,文件拿起来给老张看。
“这个有啷个好看式啊,你签好就是,这个我看得懂啷个。“他眼睛盯着签的字同信好在耳朵边上嘀咕,将看一阵,抛回来桌上给那人:“拿给你们,我们看不懂,只要你拿钱就是,管他签的啷个,拿到钱就是。”
“对咯,只要拿到钱,管他内容是啷个,反正拿给你你个人拿走,不可能二天还有人要找你还转来。”
“关键是哪个拿走的,装的是哪个的口袋,户主是你,钱又是下一辈儿孙拿走了,其他兄弟姊妹拿走了,或者你另外哪些人,那钱就是拿给他们了欸。说是为了娃儿,哪个不是为娃儿啊,谈是七老八十进棺材的人,钱哪个不想啊,要进你口袋才算你得到了。”一旁看热闹的保安道:“钱这个东西,又不认人,又不咬手,哪个不想要啊。”
“就是咯,哪个不要啊,亲兄弟亲姊妹还要谈你得多了我分少了,哪个不想要啊。”老张这说的是封家席家的事,转头看潘天发,还同王祥开叽叽咕咕说河底下几家人,罗昭全站在领钱那张桌前面冒火,一直没搞好,挡了后面一圈儿等待的人。
“我这里啷个可能给你现金嘛我这又不是银行!人人个个儿都要现金那这几天我这屋里放得下啊,我怕瞌睡都睡不着了!你拿这个出去拐个弯就是邮政的嘛,这个条子一样可以拿钱呀!人家那里还有点钞机还有信封袋子,我这里政府又不是银行,都是钱又不是别样还能哄你!恁多人在这里拿的都是条子我走哪里去给你现金嘛,而且六万四的现金你觉得你拿出去又安全不嘛,恁多现金带身上,不信!恁多人都是条子,跟你说了你听不懂!”
后面的年轻人着急劝他:“都是一样的,条子也是一样取钱,她就是给你现金你拿出去不是也要放银行嘛,恁多钱揣身上整啷个嘛。不缺钱你就放银行就是,天天还有利息给你啷个不可以嘛,都一样的,你还划算。”
也有时髦的老人说话:“是,现在还有哪个屋里放恁多现金啊,随便哪里出门都是卡了,钱还一大包不好放。钱又不写名字,卡它写名字哈,你设个密码随便哪个偷儿贼都偷不去,转钱取钱都方便,各自用各自取就是,何须揣一包在身上啊。”
“主要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她这两天全是来拿钱的,恁多钱放身上,还怕睡瞌睡也要睁着眼睛睡哦。”
他听进去了,但还是急躁的要钱,一凶二恶跟桌子后面的人尖刻的喊:“喊来拿钱就是拿钱你这张条子拿给我取啷个作用啊,谈是好多就是好多莫跟饿扯那些,其他我不要,我不要你这个,你个人拿转去,拿钱来,拿现钱来给我。”
里面的妇女白眼直翻,逐渐也上来了脾气,想来这几天遇到的这类人不在少数:“我还要啷个给你说隔壁就是银行!我这儿没得钱!要拿钱要走银行去,跟你说了你这个条子一样拿得到钱,一样的嘛!有啥子区别嘛!听不懂唛!耽搁时间!”
并开始吼后面的人上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