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些都是假的!”妇女将刀握在手里转身对着几人就是一顿乱点:“那些都是乱扯!谈没有吃的喝的,恁多娃儿还怕没有吃的喝的!像你们这种到七十了养老钱也有,房子赔的钱也有,还平时娃儿还要递几个给你们。实际上我跟你说你用不完,真的,你用不完!屋里啷个东西没有了子女他自然晓得给你买。”
陈德芳听出味儿来,听妇女在后面大声呱唧夸海口,小声问黎书慧:“啷个嘛爷不想复吗?姐姐啷个说嘛,搬下来也可以噻,忠信忠旭都在下面,忠承这哈儿也成家生娃儿了,下来一处耍哈儿,姐姐就管信好,信好也快,又乖,马上大学读出来一工作还怕没得吃喝吗?”
“乖——就是不乖嘞!”黎书慧又愤愤道:“哪天就收拾东西说是到学校去了,结果到今天还不晓得啷个回事还没得信儿!不晓得整啷个。他妈拿给他的学费钱也在身上揣着,晓得好多钱,你晓得到哪里耍去了,电话一味没得人接!恁多天都打不通!从他走那天下午他妈打电话就没打通,胆子越来越大!”
“不至于哦。信好他哪里可能把恁多钱揣身上当耍伴儿耍呢。”陈德芳抓着手里的豌豆尖儿道。
黎书慧还是一口咬定:“有啷个不至于的啊,说不准,儿娃儿胆子比姑娘不晓得大到哪里去。”
因信好暑假时曾在这里干过两个月的跑堂,便连两个妇女阿姨也不相信:“恐怕是搞错了哟,是不是学校不准他们带手机没接到嘛?恁乖一个娃儿呢,做事又勤快又不像其他娃儿那些毛手毛脚的,细心得很,说话也规矩,跟客人端菜结账那些,乖得很嘛!”
“我也是说!他不可能是那种娃儿。”那握刀的妇女还极力佐证:“放暑假他四个娃儿一起,潘宏一个潘宁潘寓两个,就数他最勤快,又懂事又有礼貌,不像其他那些整天吼啊吵啊。文文静静的,出去给客人端菜随时都是一个笑面儿,看着都高兴,不像我屋里那个,老子,吃饭还要我给他端到床上来,何幸不得我喂他吃我给他嚼烂。”
“就是谈乖的娃儿天生他个人就乖欸。”
黎书慧一半喜一半忧,又有潘寓挥着直尺进来传话:“老汉喊问好久吃饭!”
那妇女一看时间:“咦,今天都七点过了哇,晚上到现在还不忙啊,一直到现在还是只有五张桌子。”
后面门口外的雨仍淅淅沥沥落个不停,阿姨把摘好的藤藤菜叶叶菜都端案板上,又转出去大堂看看,陈德芳这时似有所思半天,忽然想起来信好在这里时好像有几个男人和老头来找过他好几回,后来还有一天不知何故跟潘宏一道请了一天假到晚上都没转来,莫不是跟这件事有关?
怕不至于吧,恁爱学习的一个孩子。再一个跟同龄孩子还说一起混胆子大,跟年长那么多岁的大人一起能胡闹出什么。
不过话说,即使谁都找不到信好,潘宏肯定能找到,就像谁都找不到潘宏,但信好一定能找到他一样。
也是随口问问,便叫来潘寓给潘运打个电话,让他问问潘宏看知不知道信好什么情况。岂知潘宏那条路,忠传是一早走过的,那个长心眼儿的家伙哪里能问出什么头绪来,而且说到打电话给潘运,他自己那里还一堆扯不清的烂账呢。
潘运这时跟雪梅的问题又源自暑假里潘运去学驾照的缘故,先前说他上网课在培训学校里跟女同学关系不清楚,致使最终潘运的网课半途而废,而今又谈他跟同教练的学员暧昧不清。潘家这一阵总是鸡飞狗跳,连带才小萝卜头高,话都说不清楚的潘宜也会吵架的不得了,只要谁一惹着她,叉腰噘嘴瞪眼,说出来的话能把人气死过去还笑死过来。
“啊——哼!喊你们一哈都滚出去不准你们进来,等我妈妈转来我要喊她把你们一哈都撵出去。”
“还要等她来把我们撵出去,看哪个撵哪个出去。”卢定芳把尼龙绳子拍在门框上啪啪响吓唬她:“还不快点把饭吃了,你看等哈儿你老汉转来整你不!”
扭头又拿绳子拍躺在沙发上晃腿一手还捡枕头扔潘宜的潘宏:“你也是,点儿不信话!喊你学校开学你不去,喊你起来吃饭你也不吃,就这样在屋里蹲一天,你也是要挨捶,你看你老汉转来啷个整你!”
“他整我!”潘宏吊儿郎当的:“我怕他整我,我怕他没得时间整我!”
“还谈不听,还要甩,你打得赢他吗?喊你不要惹他喊你吃饭。”身后潘宜又冲上来,哥哥拿枕头扔她她就把枕头扔回来,拿瓜子扔她她就把籽儿吃了把壳再扔回来,卢定芳看着一地的瓜子壳欲哭无泪:“格老子你两个龟儿!硬是一个都不听是不是?喊你不要整她让她吃饭!明朝个人给我滚回学校去。”
“学校恁小的庙放得下我这尊大佛吗?你帮我找个盆盆出来我明天到车站对面门口去坐着要饭。”瘫下来躺沙发上叹口气,望一阵沙发,继续逗妹妹:“走,我们去要饭,你妈老汉都跑了,我们去要饭来养你妈老汉。”
潘宜忙不过来,正拽卢定芳手里的绳子要来套他,半天抢不到,气的手脚口并用:“滚转去,没喊你到我们屋里来,不准你到我们屋里来。”
她越这样说,潘宏越欺负她。卢定芳两面护着,又气又伤心:“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