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在那儿待是一回事,怎么回来又是一回事,哪怕天天吵着不愿呆那儿,凡是像这样等同于叫人撵走的,心里总像十分舍不得很留念似的。
忠信不管这些,任你说,他忙他自己的,卖个人的货,乐意听两句,不乐意,他没有不乐意,他对这些压根不关、。
忠旭姑嫂在后面屋里,罗明先洗碗收拾灶台,忠旭坐桌上捡没吃完的油条包子喂孩子,一面也自己吃些:“硬是吵,天天念着要转来,像在我那里我虐待了她一样,天天就念着屋里,念着忠承叶舒!人家两个有正式工作的人他啷个可能像你我这样平时有事没事来围着你嘛!话又多,一天到晚说不完的话,跟哪个都说,啷个都说,跟我们楼底下那些老公公老婆婆摆的热络得很,你屋里有点啷个事人家外面一哈都晓得了!”
罗明先笑道:“那是帮你传名噻,多好,念忠承念屋里那是她惦记,她心头喜欢哪个她就惦记哪个,老大老幺要会讨好人些的嘛她不惦记。”
“那也要人家惦记她才好欸,叶青就最不喜欢她啰嗦,来了几趟不是不来了,大姐转去了就一味没打过电话!还以为人家牵挂她得很,所以我说呢,也只有这一个妈,没有多的,不然你看她以后啷个样嘛。”
罗明先回头见她正愤愤的咬包子,笑了两声,心头各有算计,嘴上笑道:“所以说有姑娘好噻,以前都是儿子好,养儿防老,现在是姑娘好,姑娘才贴心。”
“那是管不到我的,她这回不是喊着要转来不愿在我那儿住唛,以后也不要喊我,我一个人带两个娃儿恁困难都没说来帮我,以后有事也不要找我。我个人尽到我个人做姑娘的本分义务,其他不要说,她不是有两个儿吗,以后那都是哥哥和忠承的事。”
她只顾嘴上痛快,不想面前这位可是她嘴里忠信的老婆。罗明先嘴上不计较,又记到心头来。
姑嫂俩真是好得很,一坐下来龙门阵就摆不完了,罗明先在窗户看到忠信在前面,也不着急出去,带着忠旭从后门出来在院子里喂鸡浇花,一同说起潘达炒股亏钱的事。
忠旭惊讶道:“硬是好事不出门呢,你们又啷个晓得的嘛?”
罗明先道:“啷个晓得的,又不是啷个国家机密哪个不晓得,有天下午跟你二哥打电话来喊找他借钱的嘛,潘迅打的电话,喊你哥借十万块钱给他。”
忠旭琢磨着:“应该不至于哦,他跟嫂嫂两个开店恁多年现在一分钱没有啦?莫不是嫂嫂另外存了私房钱哦。”
“那哪个晓得,你以为他在这边潘家花的钱就少了啊?”说自己的心疼,摆人家的就松活:“潘迅哪回有事不是回娘家找她哥哥拿钱,雪梅她们做生意不是潘达借的钱?外搭他们还自己买房子车子,门面房租一年又是好几万,你以为那些不是钱啊?”
“那他自己啷个不打电话呢?让潘迅打,他跟哥哥不是更好说话些唛。”
罗明先也是话多,回头瞧她一眼:“你不晓得吧?潘迅的事情也多得很呢,潘迅买房子找潘达借的钱,现在潘达这样肯定他另外两姊妹要说还钱呀,潘迅能有什么钱,大手大脚只顾一张嘴一味不攒钱的人,她一家人挣钱还不够她两娘母花。刘达又没升主任涨工资,哪儿来的钱,她拿什么还。”
忠旭一味与潘迅交好,罗明先说完了想到轻重,不料忠旭却并没有过多反应,反笑道:“潘迅也不是省油的,你看刘达让她管的,那边婆家公婆也是。娃儿从小就由奶奶带,娃儿爷爷的钱一直是她在用,人家过的多潇洒欸,工作也是正式的,不像其他,属她命最好!”
“你命不好啊?”罗明先打趣:“赵盈老汉跟陈启明哪个不好?就差没有把饭嚼烂了喂你嘴里。你跟潘迅命都好,属你俩过得最如意,钱也有,又没有负担,像我们这样上有老下有小,早上天不见亮出门晚上黑尽了才转来。你二哥忙的时候店里一切事情全由我搞,送货卸货,搬东西算账,还要给两个娃儿煮饭洗衣裳,国庆过后好些,幺妹把我老汉接去了,前面我老汉在这里,一只脚走路,还有照顾他,你知足吧......”
已经上午十点半了,忠信在里面给人抬饲料,母亲一个人孤落落的坐在门口板凳上太阳的阴影里搅塑料袋子,嘴上不知叽叽咕咕念些什么,很像在埋怨责怪人的样子,老张背着背篓匆匆走来,远远看到她,忍不住大张着嘴咧一张笑脸。走近了,乐的眼睛都弯起来,他的大牙掉了一颗,一说话径直从外面喷口水,朝她激动的笑:“你找不到路转来吗?还要我来接。”
黎书慧瞪他一眼,身子转过去背对他,欣喜的笑容包在嘴里:“没叫球你来接。”
“你没叫娃儿们叫的噻。”他看一看里面,背篓放下来搁边上,在她身边坐下来,一眨不眨的把她盯着,看一阵,还是笑:“你姑娘没拿饭给你吃欸,脸上像还是只有那几根骨头啊。”
她委屈的吼:“你又没钱给她,她凭啷个买肉给我吃啊。”
“个人妈还要交生活费吗?那二天我去还要交门票钱哦。”老张高兴的像捡了金子:“那又在老二这里吃过了走不嘛?在那里没吃到肉,在老二这里吃了补起来,我给你该饭票。”
她的笑从眼底流出来:“我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