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苏蓁的衣服被人轻轻的拽了一下,原来是三弟文谦,正抬着头看着她。
“五姐,我们去挖泥鳅吧,好不好?”
苏蓁看着小弟眼巴巴的样子,眨巴眨巴了眼睛,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说道:“好,走吧。”
“二哥,二姐,三姐,你们去吗?”
大家都点了点头,都还是孩子,每天都干活,只有到这个时候才有机会出去玩一下。
让二哥苏文涛与家中的长辈打个招呼以后,大家都纷纷跨出了门,迫不及待的向河边进发。
日光已经彻底消失,留下一轮弯弯的月亮挂在树梢上,清冷的月光洒在路面上,像是撒下了一层银灰,村里也是热闹的,一路走过来,三三两两的都在门口乘凉,谈天说地,聊八卦,还有小孩的嬉戏打闹声传出。
不过今年的天气实在是太干旱了,已经连续快四个月都没下雨了,地面都已经干涸了好久,靠近河边,河床已经浅了一大截了,裂出了一道道的裂纹,踩在上面咯吱响。
不过在水边湿润的淤泥里还是有不少小东西,这也是村里面的孩子们最喜欢去,最热闹的地方了。
苏蓁看着他们在河边不亦乐乎,她则坐在岸边兴致缺缺,她在想别的事。
江南地区虽然没有发生过很多干旱,但是根据她在这个世界生活几年的经验来看,和她前世在华夏国的季节气候差不多,如果,一直不下雨的的话,这么干的天气,在这种耕种时代,可真是要人命的事。
思绪转瞬即逝,苏蓁就发现她二哥苏文涛也坐在了她边上。
二哥苏文涛是二伯娘李氏的大儿子,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十岁之前也是跟着苏家大伯苏有才一起读书的。
听说资质还不错,读了两年,本来都要准备参加县试了,结果莫名其妙的,准备考试的前天吃坏了肚子,就没去成。
之后家里的老爷子就以只要会识字,以后找个活计容易些的理由没让苏文涛再去学堂读书了,而且苏文涛也没有再说要去上学的事。
当时二伯娘还大闹了一场,哭天抢地的,但是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之后苏文涛除了农忙时节以外,就是个专职的放牛娃了。
也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别的什么,想到这里苏蓁问道:“二哥,你明天放牛的时候可不可以帮我注意一下哪里有鱼腥草?”
耳边忽然传来苏蓁的声音,让苏文谦回了回神,看着身边三伯娘家的五妹妹,他一直觉得这个妹妹和家中的其他人不一样。
从小就安安静静的,也不怎么笑,家中的兄弟姐妹们基本上都是瘦瘦小小的,肤色蜡黄,但是她肤色白皙,比家中其他的人看起来可好多了。
而且,她好像一点都不怕张氏,张氏基本上家中的孩子都被打过,只有她从来没有被打,其实也不是张氏不想打她,而是她跑得极快,张氏这些年被儿媳妇儿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根本追不上她。
即使他比她年岁大一些,是她二哥,但是他每次碰到她清冷的目光,都有些怵她。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也没问苏蓁要鱼腥草干什么。
苏蓁看了看在河沟边挖泥鳅挖田螺玩的不亦乐乎的小孩们,悄悄走到无人的角落,从空间里面偷偷拿出了几个梨子。
在回去的路上,星光点点洒在地上,苏蓁从随身带着本来准备装泥鳅的篓子里拿出了四个梨子,正好一人一个。
“吃吧。”
水灵灵的大梨子,散发着清甜的香气,看着格外诱人,文谦他们几个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对于这些常年连糙米粥都吃不饱的他们来说,水果更是连尝都没尝过几回,还是这么水灵灵的果子。
而对苏蓁来说,她只是怜惜这几个兄弟姐妹们,不过这种东西不能常拿出来,偶尔偷偷拿出来吃一次。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正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她不想拿着东西试探人心,毕竟,这个家里已经有很多够够的极品了。
星光璀璨,月光朦胧,后半夜居然下起了小雨,稀稀拉拉的,带着丝丝的凉意飘进了院子里。
二房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身边的三姐睡得正熟,隔了走道的床上,苏有山和陈氏带着小儿子也早已进入梦乡了,听着耳边的呼吸声,苏蓁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天光已经大亮,苏有山夫妇已经出门了,三姐苏芜也不知去哪儿了,但是外面有些吵闹,好像是老二家的李氏和老太太张氏吵起来了。
苏蓁走到窗户旁边,把窗户轻轻放下来,减少外面的噪音,烦得很。
“一天天的,没有小姐的命,却有小姐的身子,什么不舒坦!一点不舒坦就要请大夫,老娘的银子是大水淌过来的吗,捂上一捂不就好了!”
“娘!小茹她真的病了,昨晚半夜她突然肚子疼,后面就在一直拉肚子,她现在烧的浑身滚烫,小茹真的需要请大夫来啊!”
苏有志急得团团转,正对着老太太张氏说着,但是张氏一脸毫不在意,淬了一口:“我呸,一点发热就要请大夫,这村里头,哪户人家是这样的,给她烧点热水泡一泡,自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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