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京墨琼在椒香殿的正殿里来回踱着步,刚刚那个小丫头把自己引到这来之后就走了。
他等了好一会了,甚至,都将这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也没人来。
京墨琼不想承认这殿里的摆设很合他的胃口。
进门的正前方是独椅梨花木的,没有漆颜色,木头的本色,很是淡雅的样子。
上面铺着白色的貂皮。
椅子后面是一面大大的屏风,屏风面是鹅黄上面是用鎏金线绣的百寿图的字样。
椅子的左右,各是一盏灯看样式很是稀奇,也很是很华贵,黄色为主没点缀些许蓝色花样。
两边各摆着一组桌椅,漆了红漆,椅背上都是最简单的雕花而已。
桌子更是简单,红色实木桌子而已,没有任何花样,桌面也没有玉石镶嵌,但是凭着这地上铺的金丝毯来看,京墨琼相信并不是没钱去弄,而是有意这么布置的。
他左手边的四面绢布屏风上是梅兰竹菊,
梅——画上是红、白梅与白雪,配的诗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兰——画上是水面,水面上映出了兰花的倒影,还有一对鸳鸯,配的诗是“幽兰应玉池,池水清且芳。芙蓉随风发,中有双鸳鸯”
竹——画上是高矮不一的竹子,都有些倾倒,只是倾倒的方向不同,原以为是画师不行,但是看了配诗就不是了,“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南西北风”
菊——画上不仅有菊花,还有点别的花,只是,除了菊花,别的花花瓣都飘落在地上,只有菊花不是,配诗“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堕北风中”
京墨琼很是意外,意外的原因是,他不是现代人,云开的诗句,他都没听过,所以下意识的以为都是云开自己写的,不仅如此,诗句里多多少少是会透露个人情感的,这些诗里的意思,京墨琼自然看得明白。
所以,立即把目光放到了右手边的屏风上,这面是春夏秋冬四季,
春——画上的内容,他看了十分心惊,墙头,一枝红杏从墙里出来,配诗“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京墨琼心里想的是,云开她想干什么!红杏出墙?!
这云开绝对是冤枉的,她只是很欣赏这句而已,还有就是没电脑,没唐诗三百首的现在,她记不起来别的了!
夏——画上是满池的荷花和荷叶,配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秋——画上是一座小山,山上满是枫叶树,配诗“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京墨琼第一次看见,居然有人不是吟秋叹悲。
冬——画上是一座雪山,另一边是大雪封湖,湖上一叶小舟,还有一个带着蓑笠的老翁在钓鱼,配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座椅的两边都是漆了红漆的灯柱,上面的灯罩也是黄色的。
大殿里的柱子都重漆了红漆,很是亮眼,黄色的幔帐与之相称也是十分和谐,房顶上悬挂的灯,具是黄蓝相间的颜色。大殿里,以黄色为主,红色为辅,蓝色次之,少有几抹白色尤为显眼。
京墨琼知道这是这个他只见过一面的王妃的杰作,因为这杏花院本地处偏僻,和冷宫差不太多。
而且这杏花院的正殿有点问题,是坐南朝北,四季都是阴阴的。
但这改装修的风格,大殿明亮了不少,而且是明亮又不太过奢华,华贵又不俗气。
看了一大圈,还是没人来,京墨琼有点急了,可他想找个人问问,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正当他抓狂的时候,他听见了脚步声,猛地一回头,怒气减轻了一半,但语气仍然不善。
“你怎么才来啊?”京墨琼开口就是责备,那黄衣女子也不答话。
“我问你话那。”京墨琼又忍着性子问了一遍,女子还是不答话。
这回京墨琼沉不住气了,“你怎么回事啊?听不见,还是不会说话啊?”
殿外的云开抿嘴偷笑,看来和京墨琼第一回合的过招,自己小胜。
不紧不慢的走进殿内,“成王爷有什么脾气和我发,为难我的婢女做什么,这么凶,会吓坏她的。”云开说的煞有其事,天知道现在月明忍笑忍得有多辛苦。
京墨琼怔住了,刚刚被云开唤作月明的那个女孩进来时,他觉得那女孩气质比真正的大家闺秀还要好。
他心里不得不承认,虽然房佳佳是公认的京都第一美人,但这女孩子丝毫不输给她,神态间还有些贵气,比他妹妹京墨瑶,就是雨珠公主还要典雅,所以想都没想就认定了她是云开,但没想到,这样一个女孩子竟然只是云开的侍女。
这云开比她更……京墨琼此刻觉得自己词穷了,简直没有词语可以用来形容她的美。她美得动人却不妖艳、高洁却不自傲、典雅却不呆滞,像是画里的人,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让人不敢亵玩。
“成王爷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给倒杯茶?禧儿、月明倒杯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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