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孔芷熙挂了电话往病房走去。
李理母亲拉着她的手,对着李理说:“熙熙来了,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你们先聊着。”然后把她的手搭在了李理的手上,拉了他爸爸出了病房。
“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后期记得来做复健就行。”她特意隐瞒了子弹碎片的事,希望不影响他住院这段时间的心情。
“芷熙,我们还能再见。”自她进了这个病房,他的眼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江医生说试一试,万一呢。”她抽出了自己的手,仍在想着碎片的事情该怎么说。
李理笑了,“U盘你怎么找到的?”
“哦,对,程熙爸妈来看过你,我老是觉得我好像见过程熙,所以去看了看,但是那个有密码,所以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江叔和齐伯找我了,有好多事儿都等着你。”
李理依旧虚弱,说不了太多话,只能捡自己觉得重要的听,“好像?”
孔芷熙想了想,自己说的是好像认识程熙,点了点头,说:“嗯,我应该没见过她,但是又觉得自己认识,听你妈说,她八年前就去世了。”
李理看了一下装了水的盘子,又看了看孔芷熙,他有些口干,“哦哦,我给你弄点。”孔芷熙愣了下神,给他用棉签沾了点水。
“说了什么?”李理又问道。
“啊?你说谁?江叔、齐伯还是程熙?”孔芷熙有些心不在焉。
“医生。”
“啊,哦哦,没什么,就是……你那个不是骨折了吗,说你后期的复健,没什么了。”她说的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
李理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说道:“你放心说。”
她略为犹豫后,还是坦白:“呃……医生说有碎片在里面,有可能会感染或者排斥,随时会有危险。”
“没事,见到你就好。”
孔芷熙有些不明所以,他受了个伤,怎么突然就深情起来了?
“要不,你先休息?”她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李理抓的更牢了。
“我做了一场梦,现在醒了,不想再看你从我眼前消失。”他说了好长一段话,应该用了很多的力气。
她看了一眼周围,贴近了他的耳朵说:“我们不是说好等案子结束,就离婚的吗?”
她身上还是有淡淡的花香,低马尾还是那朵白色山茶花,手上戴着他送的那个金手链,平安锁随着手上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原来她不记得昏迷躺在医院里发生的那些事,他有些失落,婚姻在她眼里一直都只是一种手段,她可以配合他解药,配合他结婚,就是没有办法配合他有爱情。
“你平平安安的就好。”李理依旧看着她,不愿意面对她说的那些旧事。
“江叔和齐伯说你跟他们在查一起案子,跟那个爆炸案有关吗?”
“纪委的人找过你了?”李理只想确认她是不是真实的。
“嗯。估计明天得来找你了。”孔芷熙一说到工作上的事就不自觉的压低声音。
“没关系,伤好了吗?我看看。”李理的关心让她有些不适应。
“我……没事。”她抓了一下胸口的衣服,心头依旧隐隐作痛,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很浓,李理面色虚弱,毫无血色,她便安慰道:“你睡吧,我在这儿。”
他终于放下心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晚饭时是李理母亲与孔芷熙妈妈一块儿送来的,看了一眼这夫妻俩儿,很是欣慰,放下了饭盒,又偷偷溜出去了,盘算着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李理醒了之后纪委也找了人与他谈话,支队也来了一些人,却一直不见齐伯和江叔,孔建平也来看了看,拉着孔芷熙说:“案子的事儿我也不多问,但是你自己得想好这往后该怎么打算,他这伤...不好恢复吧?”
“我不知道,等结束了我们自会打算的。”她现在也很矛盾,这会儿退也不是,进也违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一直没搞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把自己架在这样一个位置?”孔建平还是没想清楚她的动机,按理说这个女儿他也算了解,莫说是结婚,她能穿上那身警服都已经让他愕然了。
“爸,你总说我没用,这会儿不就有用了。”她知道这个老爸是怎么想的,但要她亲自承认动机,她未必能糊弄的过去。
“你...”他一时语塞,若是平时,他的确会觉得事情变成这样是她咎由自取,可现在不一样,她受了伤,她的丈夫也才刚挺过来,身为一个父亲,不忍心再去苛责,只能劝自己相信她的苦衷。
“你爸...是不是为难你了?”李理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之后,终于可以坐在轮椅上,与她说说话。
“没有,他...就是操心。”孔芷熙坐在医院小花园的凉亭里,抓了下膝盖上被蚊子咬的地方。“他...第一次见自个儿女婿,这女婿还躺在病床上,可不得操心吗?”李理觉得好笑,每次她都藏不住事儿。
“等我病好了,给他带瓶好酒,给他赔礼道歉,婚礼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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