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鸢从宫里回去,并没有见任何人。
次日的早朝上,皇帝直接宣布黎王全权负责西沙谈判的各项事宜,并且将他叫进了御书房。
看着他离开,南宫鸢冰冷的眼神逐渐沉了下去。
不知道,黎王会如何看待此事呢?
“定安伯,陛下叫您过去。”
南宫鸢见状颔首,跟着太监一起去了。
果不其然,皇帝叫他们来,就是为了嘱咐谈判之事。
“底下人做事不够干脆利索,所以朕今日叫你们两个来。”
黎王见状问:“父皇,您打算尽快让他们认下这场谈判嘛?”
“自然,再拖下去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
他偏过头拿过来一个折子,身旁的太监立刻递给黎王。
“你瞧,这是边境传来的消息。”
黎王看完之后顿了顿:“额········西沙阵前换了主将?”
“是啊,如今这个情况,再让丁然留在京都,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闻言,黎王也似乎明白了什么:“既如此,儿臣会尽力促成谈判的。”
“嗯,让定安伯协助你,给西沙压力,总好过让他们觉得大靖温和来的好。”
南宫鸢道:“陛下说的是,无论如何,这次也一定要他们大出血,否则怎么对得起边关将士和那些死在他们屠刀下的百姓?”
她说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总是带着很强的煽动性。
就算是皇帝,也因此中招了。
“是啊,西沙跟我大靖是死敌,如今谈和也只是迫于国库空虚无法供应再次打仗罢了,否则就算认输,朕也不会接受。”
黎王见状点了点头:“父皇说的是,既如此,儿臣就去。”
“嗯,你们一起,无论如何,半个月之内,拿下这场谈判。”
两个人站起来行礼:“是,陛下。”
········
刚出了大殿门,黎王就道:“对于西沙,定安如何看?”
“他们啊?不过是死敌罢了,多年在大靖边境骚扰不断,还得百姓流离失所,打仗又不知道死了多少年轻的好儿郎,若不是国库空虚,我必定要再次上马出征,打的他们跪地求饶为止!”
南宫鸢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咬牙切齿,看上去完全没有之前从容不迫。
闻言,黎王咳嗽一声:“可如今,我们也不得不求和了。”
“这只是暂时的,如今西沙内部斗得厉害,丁然若是被踢出局,西沙到时候凝成铁板一块,再次进犯,我们大靖恐怕就会遭受灭顶之灾,所以还是让他早些回去好了。”
黎王顿了顿,道:“西沙皇室,确实混乱,听说那位陛下如今主政,也不过是当个吉祥物。”
“就算如此,那也是西沙的陛下,不是什么乱臣贼子,坊间传出去,并不会骂他,而是会骂把持朝政的逆臣。”
对她这番犀利的华语,黎王一时之间也有些无言以对。
这让南宫鸢更加坚信了,他跟丁然之间就是有某种见不得人的交易。
一般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她大骂敌人,自己人就算是不破口大骂也会跟着附和两句。
但是黎王倒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似乎对这个评价并不赞同。
因此,南宫鸢也可以判断出他对西沙的态度。
朝中许多人虽然不敢为难他们,但也没有到可以维护甚至同情他们的地步。
但如今看来,黎王的态度就显得很奇怪了。
“殿下,我们如今谈判,必定要让他们血本无归,否则怎么对得起边境将士?”
黎王叹了口气:“他们恐怕不会轻易同意的。”
“不过是因为打得不够狠罢了,要知道这场战争胜利的是我们,他们西沙算什么东西,想要讨价还价,至少要站在平等的位置上,才有机会谈。”
南宫鸢顿了顿,瞥了一眼他的脸色,道:“我这就传信边境,让林云威逼途悦城,若是他们不答应,那就直接攻城,我就不信他们骨头这么硬。”
对此她这般肆无忌惮的言语,黎王想要阻拦却不知道从何而起。
毕竟南宫鸢说的是真的,这么做按上去也非常有利于谈判,可是········他怎么办?
之前跟丁然谈过,拖这么久目的就是达成两个人的交易。
如今南宫鸢掺和进来,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当然,南宫鸢是来搅和这场交易的。
“殿下,您怎么看?”
黎王顿了顿,神情有些不自然:“你说的有道理,但也不能太过激,否则······很容易让对方狗急跳墙啊。”
“他们若是真的能够在战场之上打出优势,那我们退也不是不可以,但显然不能,那就·······只能让他们低头了。”
黎王没有资格来劝她对西沙手下留情。
因为··········她的父亲死在了战场之上。
南宫鸢当初赶赴战场,这件事情人人都知道。
谁敢劝她对西沙大度,那就在诛她的心。
就算是皇帝,见到她这般态度也没有多说什么,黎王如今拉拢她,怎么敢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