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闭嘴啊!”傅旭安疾言厉色。
她不敢说了,苦兮兮的样子。
此时此刻,夏云舒人已经来到了琴房,这是一个玻璃框架的房子,里头栽了春羽,散尾葵一类的常绿盆栽,倒将这琴房装点的生机盎然。
在那一片幽深的绿里,夏云舒看到了钢琴。
她见猎心喜,坐了下来。
傅昱凡站在背后,他的眼似乎看到了时光深处的那段岁月,那时母亲东奔西走,声名大噪……此刻,两人的身影已逐渐合二为一。
“那……”夏云舒回头,眼神认真的看着老板,“咱们就一言为定了啊,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放心,”老板靠着五斗橱站着,点燃烟斗优哉游哉的抽了起来,一边说:“我才不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夏云舒深吸一口气,灵巧的手指已落在钢琴键上,一开始仅仅是慢节奏的和弦,但很快进入第二乐章,节奏陡然变快,让人应接不暇。
那老板目不斜视的盯着夏云舒的手指,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的恐惧。
这小丫头居然有这么出神入化的手段。
夏云舒沉浸式进入音乐营造的世界,嘴角漾出了蓓蕾一样美丽的微笑,她轻盈的手指精灵一样在黑白键上熟练的跳跃着。
掌柜的握着烟斗的手瑟瑟发抖。
他看向旁边的傅昱凡,“维也纳的金色大厅、悉尼歌剧院、百老汇……天呢,这回死如愿,是吴老师的成名作,也是吴老师的代表作啊。”
一曲终了,夏云舒款款起身。
大约就连她自己也沉陷在了记忆里。
每当弹奏着音乐的时候,她脑海中总会浮现出那些年艰苦卓绝求学的经历,也总会想到那陌生的善意与照顾。
他们之间的关系早超过了爱豆和票友。
夏云舒回头,看着老板。
她惊疑不定,“这是如愿。”
“是。”
“你……你怎么演奏的这么纯熟?你厉害了啊,这些年我刻录了不少曲子,吴老师的作收录的也还比较全面,但我遗憾的是不能将如愿收入囊中啊,丫头,你要我大开眼界啊。”
眼看扳回一城,旁边的傅昱凡站出来,“吴佩是我母亲,至于您眼前这一位小姐,她不但是我母亲生前忘年交,更是如愿这个钢琴曲讲述的主人翁,最主要的……”
傅昱凡眼神热烈,“她还是我母亲关门弟子。”
“我啊,”夏云舒一本正经的瞎编,“从来不喜欢对牛弹琴,就拿这如愿来说,演奏给那不懂装懂或者完全不懂的人听,真是暴殄天物,亵渎了音乐,但您就不一样了,您有格调,有审美。”
那老板被赞美,顿时红光满面。
“今天,你们就是我尊贵的客人,至于他们,哪里凉快就哪里待着去。”话说完,老板已经对领班发号施令,“后来那免预约的傅先生,让他们重新找地方去,这里今天不对外了。”
“是。”
领班速度很快,他委婉的表示了老板的安排。
夏盈盈气急败坏,她跺跺脚,咄咄逼人的质问:“凭什么为什么啊?我们是贵宾,我们是免预约的啊。”
只要和姐姐在一起,她都无时无刻不希望将姐姐踩在脚下,她喜欢争斗,更喜欢看夏云舒落荒而逃的背影。
只可惜,屡战屡败。
那领班也很难看,一推二六五说:“老板的意思,我人微言轻的,我就是个打工人,抱歉了您,需要您带您的团队收拾东西离开了。”
夏盈盈噘嘴,急忙靠近傅旭安。
“旭哥哥,他们这闹什么呢?店大欺客啊?咱们可是花钱来这里的,又不是白拿白吃,好家伙,让咱们走咱们就走啊?”
“夏小姐,这是老板的安排……”
傅旭安明白,他们一定是用什么手段了。
但更知道,再逗留就丢人现眼了,只能带了人准备离开。
一群人整装待发,在门口等大巴车,众人自然怨声载道了。
不大一会儿,傅旭安看到了夏云舒,他主动走了过来。
夏盈盈也准备了一肚子讥嘲奚落的话,但傅旭安却回头,冰冷的命令,“你安安心心站在这里就好,我去去就来。”
“旭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步履不停。
但傅旭安眼神狠厉。
夏盈盈并不敢捋胡须,只能不情不愿站在远处。
两人靠近,夏云舒一点躲避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笑的心花怒放。
哪怕万劫不复,但在傅旭安面前也要露出绝美的灿烂微笑。
“你们未来将一个订单都拿不到。”
“被你们截胡了,我知道,但我很好奇那可是我们商业机密,是怎么样泄露出去的。”其实,发问之前她就明白,对方不可能回答自己。
傅旭安看看远处,似乎在沉思什么。
但很快的,他就笑了,“最危险的敌人就在身边,只可惜你视而不见,这一切等你们将来彻底倒下来的时候也就明白了,阶段性的胜利并不是预兆你们将来就大获全胜。”
“所以,你们是阶段性的胜利了,有什么好得意洋洋的。”对于合约被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