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滢想了一会,用力拍拍门板,大喊道:“来人,我要见完颜弼,你们把他给我叫来。”
过了一段时间,完颜弼才来到她这里。
白滢启口,“你只有将我还给彰华,你才能活命。否则,你这北齐世子,只能丧命幽丘。”
完颜弼一笑,看向她的目光却十分诡异,与方才的执拗不同,只见他神色淡淡,“端午节我们就能离开,他眼下,只怕还找不到这里。”
完颜弼走了,白滢一怔,心中恍惚,想起彰华屡次为了自己,不理政务,此番,被完颜弼带走,他想必十万火急。
白滢用劲叫喊,不断拍打门板,“放我出去,完颜弼……”
虽知无济于事,但她仍想借此发泄心中的怨气。她流着眼泪,难道真要被完颜弼掳到东黎?到了那边,就回不来了,就见不到彰华,她不要与他分开。
白滢抱着膝盖,过了许久,门口有脚步声,是菱香。
她撑起身子,来到几侧站着。
菱香将膳食放在几上,深情兴奋,“再过几日,我们就可以离开南翎了。公主,你开心吗?”
谁是你家公主,我一点也不开心,白滢暗忖,心里想好了算盘,又微笑着同菱香聊天,吃起了膳食,片刻又道:“菱香,这包子好吃,你再拿几个给我可好?”
菱香见公主今日似乎很开心,想必是悬崖勒马,知晓了世子的好,又听到可以离开,所以想吃东西了,亢奋之下,急急应声,退出去拿食物,连门都忘记关上。
白滢得意一笑,溜了出去。这地窖真大,犹如十八弯的山中,她绕过几间屋子,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屋跟前。走了两步,就听见有人在说话,她在过道止住脚步,全神贯注地听着。
那门阀关得不紧,透过门缝,能看见一黑衣男子,戴着冰雕面具,咦,那不是太后跟前的人,刑夜吗?他怎会在此,难道也是和完颜弼一起的?
她凑前一听,“你还是随我们走吧,在东黎,我可保你姐弟无忧。”是完颜弼在说话。“不了,”
刑夜的声音戚戚,她感到如此熟悉,却想不起他是何人。
“仅凭你一人,如何对付得了彰华?”
刑夜片刻才道:“我自有打算。”
完颜弼笑道:“我知你在皇宫有人合作,我在上宁驿馆那些消息,便是你透露的吧。可杀彰华,并非轻而易举之事。”
刑夜默不作声,有彰翰在,他就有机会,可他不能言明。“我会小心行事。”
顿了顿又道:“真想不到,你摇身一变,竟能当上东黎大将军。”
“我也未曾想到,你未曾死在陆吾与彰华手上。”
片刻,完颜弼又道:“你放心,你姐姐,我会照顾好,她原本就是我的妻子。”
刑夜应了声,片刻,只听完颜弼又道:“你不打算和你姐姐相认吗?”
“相认又能如何?她与彰华……若被她知晓,彰华灭我白氏,杀我父皇,他是杀人凶手,她会怎样?我原本想过告诉姐姐真相,由她杀了彰华,只有她能接近彰华,可我宁愿她永远想不起来,国仇家恨,由我来承担即可。”
顿了顿又怒道:“可恨彰华,明知她是白滢,趁她失忆,却心安理得地霸占她为妃,这羞辱,我总有一天要叫他付出代价。”
“公主,你怎么在这?”
完颜弼刚想开口,突然,外面传来菱香的声音,门突然被推开,白滢脸色苍白,身子发抖,眼神慌张而无助,“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凶手,什么白滢?”
她看着刑夜,声音沙哑,“你方才在说姐姐,谁是你姐姐,白滢吗?”
他们二人一惊,趁刑夜未注意时,她走上前解下他的面具,虽然容貌丑陋,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可那双眼睛却如此熟悉。
刑夜眼神错愕,带上面具后,“姐姐,我是桓弟。白桓。你是白滢。”
白滢频频后退,“这不是真的,你是谁都与我无关,我是高滢,是高正松的女儿。”
她差点跌倒,幸好菱香上前将她扶住,言毕,又瞪着完颜弼,“一定是你,你与彰华有仇怨,就找来别人,企图调拨我对他的恨意,你见不得彰华好,完颜弼,你真够无耻的,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白滢冲他怒喊道着,完颜弼抬起目光,有怒,有痛,良久,淡淡道:“你失忆了,我不怪你。要怪,就怪彰华。”
言毕,刑夜上前几步,拉着她的手,他目光凌厉,几乎发红,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姐姐,竟会糊涂至此,她明明有点相信了,却仍旧否认,她宁可沉迷在彰华的陷阱里?
他本不想将真相告知,如今却忍不住,只想把这个傻傻的姐姐唤醒。
“你看着我?你当真对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吗?你忘了父皇从小是怎么疼爱你的吗?”“姐姐,你真让我伤心,就算你失忆了,可你的纠结,你的逃避,又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彰华吗?”“他是白氏的仇人,我今日半人半鬼,全拜彰华所赐,陆吾是他的棋子,他已经被我杀了,然,杀死父皇,下令诛杀我白氏族人的始作俑者,还当了国君。”
白滢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你杀了陆吾?”
“死了,是我亲手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