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滢一怔,犹豫片刻,接过菱香递来的肉包,“你说话算话?”
菱香点头,“嗯,只要你肯用食,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白滢一句话都不说,吃了起来,此刻,她有太多的疑问,想要知道答案。
菱香见她有了食欲,又为她舀起一碗小厮刚呈上来的肉羹,微笑着递给她,“还有这个,也很好吃。你已有几日未进食,若是让先生得知,他一定会难过的。”
白滢闻言,缓缓将肉羹咽下,片刻,迎上菱香关怀的目光,“鸠浅为何不来见我?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一句接一句地问,菱香却是黯了神色,“先生方才回来了,他受伤了。”
“受伤?那他可还好?”白滢淡淡道。
菱香一笑,“你虽然失忆了,却仍旧如失忆前关心他。”
白滢垂下头,难怪之前初遇鸠浅时就感觉默娘与他甚为熟络,不由得心头一紧,鸠浅多次调拨她与彰华的关系,默娘的话,也要三思。
菱香又道:“那日你与先生被陆吾所擒,我与子明一直跟在后头,并在途中偷偷与先生取得联系,先生与陆吾周旋,安抚其情绪,陆吾身边个个都是高手,我与子明自知不是对手,便商议用迷香,我就算死了,也要将你救出来。”
“那日我从驿馆将你带出,只为让你避免一场大战。”
“所以,他的伤是陆吾所为?”白滢迫不及待地问道。
默娘叹了口气,“然,他遭人重创,却非陆吾所为。”
“何意?”白滢不解。
只听菱香道:“我们的踪迹被彰华发觉,他带兵冲到驿馆。”
“你说彰华来了?他定是为了我。”她又惊又喜,差点跳了起来。
菱香点头,“他的确来了,不过,不是为了你。他是为了陆吾而至。”
白滢原本跳跃的心,凉了下来,凌厉地盯着菱香,“你是想告诉我,就算我被人掳走,他也不会在意。他在意的是逃犯,他的心里没有我,是么?”
“公主聪慧。”
白滢冷笑,直接忽视掉“公主”二字,她聚精会神地纠结彰华在不在意她这个问题,“我不相信。”
她扫视了菱香一眼,“默娘,你明明就会说话,之前却假扮成哑巴在我身边?你已经骗过我,你与鸠浅都这般,来挑拨离间,我是彰华的妃子,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信,我要去找他。”
菱香闻言,脸色一僵,“公主,事实胜于雄辩,外面传言,皇上视察民情而至,突遇逆贼,视察民情只是个幌子,捉拿陆吾是真。你说他为了你,我也不信。”
白滢气得胸口一起一伏,别过头去,他们都这样说他,她不相信。
菱香又道:“就算先生逃了出来,彰华仍不放过,眼下正到处搜索,分明是想置我们于死地。”
“他无需这么做,除非,你们与陆吾一样,也要对他不利。”
菱香目光一定,“然,先生原是北齐世子完颜弼,而我,便是北齐公主的侍女菱香,我的嗓子,是被彰华毒哑的。”
言毕,见白滢已吃下不少膳食,她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白滢一夜无眠,感叹鸠浅的身份,也感叹菱香的真实身份,她猜测了千万种,却没想到,竟是如此。
菱香说的与彰华所说无异,是北齐皇宫的侍女,可彰华为何要毒哑她,又为何要将她安排到自己身边?难道是?不,这不可能,他不会骗自己。
菱香来到另一处,完颜弼在子明的照顾下,已经喝完药水,躺在软榻上休息。见到菱香,急切问,“她如何了?”
菱香站在一旁,“世子,该说的,奴婢已经对公主说了,可她不相信,对彰华十分信任。”
完颜弼闻言目光一暗,随后冷冷笑道:“这样也好,待她知道真相时,便会更恨彰华。”
菱香摇摇头,“可她一直不相信又该如何?”
“只要找到陆吾,她会相信的。”
菱香看着完颜弼,心里暗叹,世子对公主真是情深,为了护她,不惜千里迢迢跑到南翎,他这样做,有可能挑起东黎与南翎的战乱,届时在东黎的努力,有可能毁于一旦。然,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能逃出幽丘?
菱香问道:“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彰华的人,他们已经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这里虽然隐秘,藏上一年半载也不会被发现,可事情突然,密室粮食不足,我们最多能撑个两月,若南翎侍卫还不罢休,我们就真的要饿死在这了,世子。”
完颜弼陷入沉思,“彰华伤好后,必会不停歇地查找。端午节马上就要来了,届时,幽丘国人都会出来游街吃喝,且如今全城的人都知道皇上来了,就更喜欢出来凑热闹,那天,就是我们的机会。”
顿了顿,又道:“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一定要将陆吾找到,那晚,我应该带他一起走。”
完颜弼有些后悔,并非在意陆吾的生死,而是菱香所言,若白滢不信他的话,那么只有陆吾能证实北齐的一切。完颜弼闭上疲惫的双眼,不再说话,他需要理清思路。
菱香见了,缓缓走出,刚到门口,就听子明急急冲进来道:“世子,我们派出去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