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再说了,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白滢大喊起来,双手捂住耳朵。
“事到如今,你还一直在欺骗你自己?”鸠浅呵呵一笑,“看来,你的聪慧与骄傲,早就被你这段孽缘剔除得干干净净。”
白滢心中又怒又痛,“什么孽缘?我们待彼此至真至诚,至情至性,不存在任何瑕疵与伤害,何来冤孽一说?”
鸠浅气极,她明明快要崩溃了,还要垂死挣扎,不敢直面事实,“你就这么向着他?至真至诚,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便如此断定,他没欺骗过你,没伤害过你?你可知,白佶死了。”
“什么?”白滢刚想发问时,只听见外面一阵吵闹,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鸠浅暗暗惊愕,方才用了子明配的迷神散,晕倒了众人,此刻想来已被发现,不得不离开,当他快步走到门口时,转身朝神色恍惚的白滢看去,“你记住,你的身份,并非那么简单。他一直在骗你。”
言毕,朝门外奔出。
爱情会让人变傻,白滢也不例外,她直接忽视掉白佶之死与鸠浅最后那句话,心里在意的,是彰华娶妻,彰琪出嫁,是否彰华设计的一场好戏?
石濑很快冲进来,见白滢坐在美人榻上,“娘娘,刚才可有人闯进?”
白滢微微坐起,摆摆手,“无,适才黑夜中取水,不小心绊了一跤,人有点不舒服罢了。”
她的声音疲惫而无力。
石濑却不轻信,他是侍卫出身,警觉性特别强,适才犹如陷入昏睡,幸得换班侍卫将他唤醒,随后又听见白滢的声音。他迅速拔剑,快步冲进屋中,以为有外人闯进,听了此话,半信半疑,白滢又道:“你们都出去吧。”
石濑见她无碍,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她安然不恙,否则无法向皇上交差,正犹豫是否向皇上禀报,这事实在诡异。
众人纷纷退出,“石濑。”白滢启口喊住他,石濑在门口转身,鞠了一躬,“娘娘有何吩咐?”
白滢嘴唇微张,知道他不像石莱那般亲切,但终究不由自主地开口,“皇上,近来在作甚?”
石濑低头看着地板,他其实不讨厌她,皇上拿她当珠宝一样地呵护着,她也算他的女主人,只是她是北齐公主,皇上对她却无法自拔,他担心……
这段时间,他见她为皇上魂不守舍,不时打听皇上的近况,那关怀的眼神,绝非作假,只怪造化弄人。以前皇上假意宠爱陆姱,她便生很大的气,如今却要亲眼见皇上娶妻,定是很难过的,在此事上,皇上没错,而她也被蒙在鼓里。
石濑长叹口气,“皇上近来政务繁多,等过了这段时日,皇上会来别苑接娘娘回宫的。”
白滢神情苦涩,“他是为了娶妻之事吗?”
石濑垂头不语,白滢继续问,“你们对此事绝口不提,究竟还有多久?”
“什么?”石濑抬起头。
“大婚在哪日?”
石濑读出她的心酸,垂头道:“还有三日,西凉公主快到了。”
闻言,白滢目光呆滞,片刻才道:“大婚前,我要见他一面。”
“这个——”石濑面露为难之色,不知作何回答,只听白滢又道:“还是罢了,我已等他这么久,何必在意这几天,你走吧,我想歇息了。”
言毕,她走向床榻,掀起纱帐,石濑应声退出。
她仍旧为他打算,不管鸠浅说的是真是假,她要听他的答复,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就算是真的,又能如何?他处心积虑地设计这一切,他岂会放自己离开?他原来早就要娶妻的,只是他这种欺骗,算计的行为实在令她反感,失望,此刻,她的脑子犹如一池被搅乱的春水,又乱又慌。
鸠浅再无出现,别苑的护卫又多了不少,围在周边重重把守。
白滢一直望着沙漏,仿佛回到在密室的时日,他永远要叫她期盼与等候,她觉得有点累了,若是舍弃他,兴许自己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外面的风吹草动,她全然不知,她甚至感觉自己被他抛弃了,除了梓吟,没人和她说话,就算是石濑,也不敢跟她明言,几乎躲着她,彰琪更不用说了,仿佛变哑了,她原本是要陪着她,让她快步,如今,她的痛苦又有谁来抚慰?
她的胃口这几日也变得越来越不好,经常吃不下,还呕吐些许酸水,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心想这必是心情影响,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变好。
不管她开不开心,那日,还是来了。
西凉公主到了上宁,在驿馆休养一日,清晨从郊外出发,上千人的送亲队伍,加上高正松带领的侍卫,足足两千人,犹如长龙在官道上蜿蜒盘旋,骏马华车,偻妾美婢,还有不少乐师,高歌欢唱。
到了黄昏,队伍来到皇宫外的大街上,不少国人你追我赶探望,不少小孩追着队伍奔跑,欢笑嬉戏。虽然他们无法见其真容,但那豪华得无法言语的马车,能嫁给皇上为后,定是天外神女。他们借此来表达喜悦之情。
整座城池几乎沸腾起来,欢笑歌声伴随着晚霞与春风,飘进了原本安宁的别苑庭院。白滢站在树下,“梓吟,你可听见了?”
“娘娘在说什么?”
“歌声。”
“奴婢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