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他服了点毒丸而已。”
白滢抬起头来,愤恨的眼神犹如在望着一个恶魔,“你想怎样?你放我们进来,就是为了要抓我,不是吗?”
她抱住彰华,在他额间一吻,“只要能和你死在一起,我死而无憾。”
彰华摇摇头,声音凄沧,“不可,滢滢。”
彰琪在一旁看着,都不知该说什么,她望着彰赫,怒道:“大哥,你疯了。你竟然毒杀三哥,你就不怕父皇治你的罪吗?”
彰赫勾唇一笑,“治罪?哼哼,这南翎的天下,很快就会由我做主,谁敢治我的罪?”
彰琪不可置信,摇了摇头,“大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想造反吗?”
彰赫不再回话,不耐烦地朝乌获怒哄,“你还愣着干什么,把公主拖出去。”
牢内只剩下三人,彰赫高大的身影矗立在牢里中间,谛视着坐在地上的二人,他拔下腰间的佩剑,“高滢,你擅闯天牢,罪无可恕,今日,我便叫你命丧在此。”
彰华努力做了起来,抱住眼前的女子,就算是死去,他也要挡在她跟前。
彰赫不由得止住脚步,似乎他受伤,凛凛的威严仍旧让人畏惧。他的目光望着他,嘴角含笑。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护他周全。
彰华慢慢直起身子,手掌掐着彰赫手中的剑尖,他脸上没有悲伤,而有一丝笑容,“今日我若不死,你定是不会放过她。所以,只要我死,一切就会结束。”
他轻轻抚摸着长剑,剑尖刺进他的胸口,顿时鲜血涌出,仿佛他没有痛苦,下一刻便倒在地上。
“彰华——”白滢瞬间反应过来,声音有一丝怅惘,“彰华,你说过,这辈子不会抛下我。永不相负,永不相离,这些,你都忘了吗?”
她抱紧怀中的青年,失声痛苦起来。
刚刚踏进来的刑部尚书,远远看着白滢,看着自刎而亡的彰华,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燕王,燕王自裁了——”
白滢哭着,像是要将一辈子的泪水洒进。她用袖子拭去彰华脸上的血水,轻轻吻住他,微微一笑。她的笑容柔和温婉,像是缠绵雨霁后的阳光,在充满污秽与死亡的牢笼,柔和地绽放。“我会陪着你,我会以未亡人的身份,与你合葬。”
楚王府,彰赫端坐在正厅。安南将军赵广,安北将军罗徽走进。
他们看着这位野心彰显的皇子,显得战战兢兢,“见过大皇子。”
彰赫并不回话,也未叫他们起身,而是抬手端起茶盏,轻轻地喝了起来。赵广与罗徽对视一眼,好大的下马威,大皇子这是要叫我等,唯他马首是瞻。
良久,他仿佛才回过神来,“两位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赵广垂头,拱手道:“大皇子送来的信函我等已经看到,承蒙大皇子维护末将,心中不甚感激,故此前来谢恩。”
彰赫爽朗一笑,“两位将军严重了,一开始得到二位虚报军额,偷取军用的密保,初时也有整治你们之意,但转念一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必令二位将军身败名裂呢?故而,我暂时不会将此密报,交由刑部查办。”
赵广与罗徽原本听得心惊胆战,见彰赫语气变软,不由得放下心来,膝盖瞬间弯曲而跪,“多谢大皇子。”
“大皇子愿网开一面,等同我等再生父母,若有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彰赫将二人扶起,“两位是保家卫国的将军,手下握有重兵。不知你们的虎符,是否带上身上?”
赵广罗徽心中一凉,原来彰赫竟然是为了这个,身为皇子,却用此手段胁迫将军们交出虎符,谋反叛乱之心昭然若揭,只可惜,有把柄在他手上,不得不服从,“然,现将虎符交与大皇子,以示我等忠诚。”
彰赫接过虎符,目光一亮,命小厮送两人退下,待会入宴席。
陆峰快步从大门踏进,小声嘀咕道:“大皇子,皇上已经卧床不起了。”
彰赫勾唇一笑,摸了摸那两个虎符,“又有两个虎符入手了,只剩下陆将军,总督,与兵部尚书,待虎符凑齐,这南翎,我看有谁还敢拦着我。”
这时,又有小厮来报,“大皇子,苏明大监传信,说是已经给皇上服下那丸子了。”
彰赫哈哈一笑,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进展得快很多。彰华已死,彰逸不成气候,如今彰怀已垂危,他也就不想再装下去了。他传信,命在城外等候的私兵做好准备,随他进宫。
刚踏入宫门,高文晏便与禁军一同上前,“大皇子,你带这么多人闯进皇宫,意欲何为?”
彰赫藐视一笑,“他们是我的兵马。”
高文晏望着他身后数千名侍卫,个个彪悍凶狠,不由得一窒,“兵马?大皇子,他们是你养的私兵?”
“不错。”
不等高文晏反抗,从后面涌上的私兵已经与高文晏禁军缠斗,彰赫直奔彰怀的寝宫。门口,苏明跪在一旁,“见过大皇子。”
彰赫双眼直直望着殿内,没有丝毫情感,“皇上呢,死了么?”
苏明不敢抬头,只得颤抖道:“皇上在里面。”
彰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见彰赫神色得意,已知自己近日遭遇,乃是他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