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姱一路走来,不断恍神,想起去年彰华迎她入府那日,他也是笑意盎然,然她是妾,而如今他想娶的,是妻,到时,她自是不能与白滢相比。
从始至终,那个位置,他只想留给心爱的女子。她心中酸涩,她终究是比不上白滢,然心里却又有些高兴,彰华待她……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在彰华心中的地位已有提升,便是白滢也不能做到她如此。
不由得想起那晚,彰华那震撼而又惊喜的眸子,总有一天,她会彰华心中的唯一。
片刻,她来到正厅。
“哥哥?”陆峰抬起头来,见她面色有异。
陆峰不动声色,“妹妹,有何事?”
陆姱叹了口气,陆峰揶揄道:“可是那小贱人进了王府,惹你不快?”
陆姱瞪他一眼,他改口道:“是为兄多嘴了,妹妹这是?”
陆姱小声道:“哥哥,我的东西已经用完了,可是——”
“哦?”陆峰问道:“可是什么?”
“王爷最近身子不适。”
陆峰故作不解之色,急道:“怎么了?如何不适?”
陆姱道:“有些疲惫,随便站久了,也会觉得累。”
“可有找人诊治?”
陆姱唉声叹气,“医者言,此乃劳累所至。”
陆峰满意颔首,这与他打听到的无异,原本想找她确认,不过今日早朝见彰华脸色,似有异样,此刻听陆姱所说,心中更为笃定。
他对陆姱宽慰笑道:“熏香乃安神之物,并不会损伤你与王爷的身体,你安心使用,待会哥哥再拿几盒叫你带回。等此事一过,你便可以同你母亲团聚了。”言毕,看了看陆姱,客套几句道:“今日可要在府里用膳?”
陆姱摇摇头,“王爷自打用了熏香,经常要寻我,此刻,我还是偷偷跑出来的,不便逗留,告辞。”
“如此,哥哥便不留你了。”
陆姱离去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虽然不知彰华的想法,但她知道,自打楚王被褫夺封号,贬为皇子时,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她选择站在彰华这边,她出卖了自己的家人,不仅因为她深爱彰华,更想着以此获得他的感动,叫她知道,她为了他,毫无保留。
她暗中庆幸,她的选择是对的。
那日,她拿着陆峰的熏香,想了一夜,她的确渴望得到彰华的宠爱,可他偏偏只喜欢那人,子嗣她不敢想象。
陆峰的话,的确是极大的钩,有了子嗣她的确更有筹码,像崔念云那样,就算平日里王爷对她置之不理,可有了子嗣,也上心许多。
而陆峰说辞天衣无缝,他无非是想利用她,好巩固陆府与彰华的关系,叫他日后,即便与彰赫恶战,也会因陆姱的关系,不敢对陆家下手。
她未曾考虑到陆峰的狡诈,却想起母亲还在他手上,若是助了他,岂不背叛了与彰华的盟约?彰华对陆家一向忌惮,当初彰华提出合作时,她就知道,彰华终究会容不下父亲与哥哥,于是,陆姱做了果敢的选择。她本就骄傲,她样样不输给“高滢”,凭什么她就得用药物来拴住彰华的心,她要的,是他真情实意。她要让他知道,她的心中只有他一人,便是背弃父兄,出卖家族。
于是,她将这一切都告诉了彰华,彰华自是震怒。
她窥见他眼中的错愕与愤意,那一刻,她以为彰华会因此嫌弃自己是陆家人,然,他却握住她的手,“姱儿,谢谢你。”
他并非第一次称她为“姱儿”,以前,乃是做戏,此话,确是真心,她感受到他言语中的温柔。简单的一句话,她知道,她已经在他心中划上印记,她为了他,当真可以牺牲一切。
然她万万没想到,彰华告诉她,此香里面渗有毒液,毒性慢热而弱小,但若常用,会受损身亡,原来,陆峰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他,她惊慌失措,陆峰与大皇子开始动手了,若她没有言明,那彰华将……而自己也难逃此祸。
这就是她的哥哥,不顾她的死活,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听到彰华的话,原本隐在心中的那股歉意,也消失殆尽,陆峰,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她以为彰华会立即拿着此香面圣,然而,他悄无声息,她知道,他在布局,她知道的事不会去问,然却也知道,不管日后陆家如何,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会动摇,彰华,我定会助你,登上皇位。
思此,陆姱叹了口气。
然当她回到王府时,忽然听到彰华被传进宫中的消息。
丹心阁,彰华被传召进殿,向彰怀行了一礼后,彰怀看着陆峰与彰赫,叹气道:“你们跟他说。”
陆峰与彰赫对视一笑,陆峰向彰华鞠了个躬,迫不及待地道:“王爷,想必昨晚刑部诸名小厮,与前往刑部探视韩将军的赵威惨死之事,您已经听说了?”
彰华目光平淡无波,下颌却绷得锐利,他迎上彰怀审视的目光,“儿臣已收到禀报,听说韩玥也因此失踪了,想来是被凶手掳走。”
彰赫朝彰怀一笑,“父皇,儿臣有些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彰怀目光显得不耐烦,“有话你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父皇,儿臣与司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