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彰赫哈哈大笑,率先表达了赞同,彰翰并不接彰赫的话,“宫中御医曾言,将两人的血滴同时放在一个瓷盆中,看看能否融为一体,相融者即为亲属,相反则无血缘关系。臣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陆峰与彰赫对视一眼,“此法甚好,不知高相可敢一试?”
高文晏扶助身子摇摇欲坠的高正松,“此法从未用过,医者只是按古书所言,可是真是假,有谁能证实?”
赵绅摆摆手,“那倒未必,此法在国人中广为流传,微臣认为可以一试。毕竟,事关燕王清誉,皇室威严,若高小姐真是北齐公主,那就关系到南翎江山社稷,不能放过。”
见彰怀略有所动,彰华终于开口,恳切道:“父皇可曾为高滢设想过,若高相真与自己的女儿滴血验亲,就算证实她的确是相府小姐,可也会惹来闲言碎语,伤及高滢的名誉。若儿臣以后娶了她进门,国人也会对她加以诟病,损坏儿臣与高家的威望。”
彰赫勾唇一笑,“三弟此言差矣,正因为你燕王的大名才不得不验,否则真有什么隐情,身为皇家男儿却娶了个敌国俘虏为妻,来日若诞下孩儿,岂不将我南翎土地送给敌国之后?那三弟,就是南翎的千古罪人了。”
彰怀的目光犹如天罗地网,将彰华的恐慌与震惊清晰地收进眼中,白滢已经感受到彰华身上传来些许汗气,她的心逐渐被揪了起来,不要,她不想被证实是“白滢”,这个男子,必不会骗她,他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不会趁自己失忆,对她瞎编乱造。她想和他在一起,永不相负,永不相离。
彰华仿佛在故意抓住彰怀的信任,苦涩一笑,“儿臣原以为,父皇待儿臣恩重如山,儿臣无以为报,故而每次上了战场,从来都是以命相博,只为搏得父皇欣慰与赏识。只要儿臣肯努力,父皇定会信任儿臣,肯定儿臣。谁料,竟要被父皇疑心至此,早知,还不如像二哥一般,当个逍遥王爷,随意自在,岂不更好?”
彰怀听完果然面色大变,“华儿,你莫要如此,你是朕最疼爱的儿子,否则,怎会将你交由宜妃抚养?她可是朕最——”
考虑到皇后与容妃在场,彰怀咽下“心爱”二字。
可彰华此举,在旁人看来,是心慌了,是他彰华想掩盖此事,所以不得不用亲情来绑架彰怀,企图蒙骗过关,彰赫岂肯错过,“三弟,你这是在欲盖弥彰吗?你已经知道验亲的后果了,故而用你昔日的战功,来迷惑父皇,企图掩藏你的罪行吗?”
彰华凌厉地盯着他,眸子中的笑容逐渐变得嘲讽,“罪行?大哥,我尚未被定罪,何来罪行之说?还有,大哥如此笃定高滢就是白滢,并非高相所出,若此番滴血验亲之后,高滢确乃高相的亲生女儿,你这般咄咄逼人,肆意诬陷,对我皇室,以及高府造成的伤害,又该如何弥补?”
彰华此话,就是在让彰赫打退堂鼓,不敢再扬言滴血认亲,可在彰赫看来,无异于在激他,暗忖,彰华呀彰华,你想让我知难而退,我偏要反其道而行,迎难而上,“若此番的确能证明高滢乃高相之女,那就说明本王无中生有,肆意滋事,本王愿自罚俸禄半年,以示惩戒。”
彰华冷冷一笑,“我皇室的威严,我彰华的清誉,高小姐的性命以及高家的前程,在楚王看来,就这么不堪一提,只配值你这区区半年俸禄?父皇,大哥他这赌注下得太轻了,简直不把我等的性命与南翎的社稷放在眼中,这滴血验亲,不验也罢。”
高文晏也跟着附和,“然,皇上,滴血验亲一旦施展下去,滢儿今后,还如何面对世人?总不能因为楚王一点个人揣度,就赔上滢儿,燕王的声誉和皇家的威严吧?”
“大哥,你若想逼高相同女儿验亲,你就得拿出点诚意来,否则,单凭你找个贱婢,随口几句无证的指认,就想定我与白滢的罪,想都别想。”
彰赫冷笑,他越是阻拦验亲,就说明真相越是不可告人,他越是不敢,就说明他有鬼,反正他的丑事就快败露了,随意几口赌注又有何妨,“若证实高相与高滢真的是亲生父女,我彰赫,愿被削去楚王之位,贬为无爵位的皇子,同时,愿意自罚三年俸禄,以示惩戒。”
彰华脸色一沉,那份讶然,仿佛没料到彰赫居然会拿王位作为赌注,容颜瞬间如阴天云雾,惨淡而凄苦。
陆峰见状,笑道:“燕王,楚王为了江山社稷,不惜拿前程作为筹码,你同为皇子,想必不能再推脱了吧?”彰华一手微微颤抖,一手从白滢肩上缓缓垂落,支吾着道:“本王——不,既然楚王愿作出此等承诺,本王便——便勉为其难,接受此法的考验。”
他看着白滢,似乎心有不忍,白滢眼中氤氲起水雾,他慌了,他果真心虚了,彰华,你果然骗了我,难道你我之间还未真正开始,便要结束?
彰怀道:“如此,高相,有劳了。”殿中早已备好了一盆清水,为公平起见,还是大监苏明准备的。苏明从盘中取出一枚尖锐雪亮的银针,看着高正松是否犹豫着要动手。
高正松双脚早已不断颤抖,手紧紧藏在袖中,看着彰华道:“燕王,这——”
彰华故作无奈地道:“高相,事已至此,验吧。一切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