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滢醒来时,已是次日凌晨。
她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心中郁结未解,有浑浑噩噩陷进梦中,此刻醒来更是心力交瘁,她支起身子,揉揉睡眼,却发现,这不是她的屋子,也不是那玉壶天。华被,月光柔帐,狼纹银灯,龙纹香炉,山水画屏风,玄色毛毯……这难道是彰华的寝殿?
她一愣,掀开被子,又见自己身着薄衣,榻上,木施上都未见她的衣衫,这该如何是好?总不能这般穿出去见人。她坐在床榻上,手足无措。
彰华走进内室时,就见她这幅萌萌呆呆的模样,秀发犹如长瀑垂散,睡眼迷蒙,薄衣下的肌肤若隐若现,如玉上凝脂,那领口极为松散,似乎为结紧……他顿觉喉咙干痒。
他走上前,坐在她的身旁,将被子裹在她身后,“眼下已经入秋,担心早上寒气。”
“我怎会在你寝殿?”
“昨日,我抱你回来,因不放心你,为了方便照顾你,干脆将你带到此处。”
“我要回家,我不想在你的府邸。”
彰华皱眉,面容难看,“我是不会让你回相府的,在你病愈之前,你连玉壶天都不能回去。”
白滢瞪大眼睛,“王爷,你这是欺压臣下之女,相府才是我的归宿,你何必强人所难。”
彰华抚摸她的额头,“我已告诉丞相,你身子不适,我带你来王府静养;至于你哥哥,他是不会寻找过了了,此番,谁都无法打搅我们。”
白滢漠然,侧头望着彰华,“王爷,你这是作甚?”
彰华不语,起身从桌上端来膳食,“张苟说,你饮食不宜辛辣,我令小斯熬了莲子羹,这是最近我令人刚采下的莲子,一直在等着为你煮羹。”
他来到她身旁,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端到她唇边。白滢别过头,闭上眼睛深呼吸。彰华道:“如何?是吃不下么?”
白滢勾唇冷笑,他以为随便两句话就可作罢?他到底要怎样?
“彰华,”她直接叫出他的名字,“事不过三,我已不想多说。”
彰华闻言,将膳食放到床边几上,坐到她身旁,握紧她的手,白滢面色冷淡,显然不想同他讲话。“我也说了,你自己做的决定,不得作数。你我之间,才刚刚启程。”
白滢眼眸一瞪,冷笑着,“凭什么你想在一起就得在一起?你不是一直拒绝我,无视我吗?如此把我掳来又是作甚?你想温柔我就得接受,你不想理我就将我弃之于不顾,不闻不问?”她的语音不自觉地提高,情绪有些激动起来,“王爷这般忽冷忽热,高滢不想接受,我不要你了,你放我回府吧。”说完,泪水夺眶而出。
彰华眼中一沉,将她身子揽到自己怀中,她挣扎着,他发力箍紧,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察觉到怀里的人儿松弛下来,他吻了吻她的耳垂,“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他自己说他错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然而转眼间,他目光狠辣,“然而,我怨你,心里气急,原来你曾经与他经历了那么多,你难道不知他是我的死对头?你可知,我那日心里妒火连连,若不是大哥搬出那西凉王子,我非杀了他不可,而你那日还在护着他?”
“我没有护他,我只是担心你……”
彰华轻轻将她推开,仔细地打量她,她止住话,不行,他在套她的话。
“我与他是相识,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心里压根就没有他,只有……”
彰华一笑,“只有谁?你的心里只有谁?”
白滢刚想开口,忽然发现不对劲,她明明已经知道他在套话,本想避开他的“陷阱”,却不料,只要一开口,就会被他勾进去。
她哑然,静静地看着他,他眼如垂涎的猛兽,她垂眸,犹如胆怯的蝴蝶轻轻拢翼,他的眼神,令她慌乱。她不想跟他解释,他有什么资格来问她?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与陆姱暧昧不清,还有那么多的妾侍供他左拥右抱,思此,她不理睬他。
室内一片寂静,她等待他发怒,谁知,他却在旁呵呵笑起,“我清楚得很,你心里只有我一人,你已离不开我。”
白滢瞪他一眼,他哪来的自信?不过,见她不屑,他立即收敛笑容,“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是也不是?”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虽然肯定她的情意,但他心中仍旧忐忑,她万一喜欢上他了呢。他的眼眸忽然变得真诚,而又火热。
白滢心里一横,想赌气激他,然而,感情之事怎能随意胡言,她从未喜欢上鸠浅。就算她不想与他在一起,依旧还是要坦荡面对自己的心,她能无怨无悔地跟他在一起,自然也能潇洒转身不再留恋,就算要跟他分手,也要骄傲自如,不要扭捏躲闪。“是,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可你不识好歹,我……”
她肩上忽然一痛,被他紧紧抓住,他有多想她,为了等这句话,时间简直要将他凌迟折磨。彰华猛然垂头,将她深深吻住。
她睁大双眼,心中错愕,却也在那一瞬间,回过神来反抗着,她拼命推着他的肩膀,他哪里容得了她挣扎,他的吻带着疯狂的侵占,毫不犹豫地将她压在床上,最后,一把抓起被褥,盖在二人身上。
他忍了许久,他要从她身上讨回来。他犹如寻到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