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有点点头,继续安慰“所以殿下不必着急,这种事跟下厨一样,都是熟能生巧的过程。”
夜色降临,方知走进密林中吹了声口哨,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树上跳下。
“小姐。”火一低下头,把京中来的密信递给她。
“怎么是你来,水一呢?”方知有一边拆信,一边问。
火一是火字辈里年纪最小的暗卫,却是水一一手调教出来的,她很看好火一,过几年等她退下去,不出意外的话接她班的就是火一。
“师傅去处理山上的事了,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所以派奴婢过来送信。”
方知有点点头,山上的事确实得谨慎些,水一去她也放心。
“知道了,跟方叔说我一切都好,三日后启程回京。”方知有面无表情的吹亮火折子,密信在火光中明灭,焚烧殆尽。
“是。”
火一看了一眼自家少主那张与往常不同的脸,飞身上树离开。
她来少主身边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自家少主在京中的名声都是些什么温润如玉之类的。
但是就她与少主接触的这些时日来看,少主真的不是什么温润的人,她在他们面前时,更多的是面无表情和冷淡。
所以,在他们面前的少主才是少主真实的样子吗?
她无视其他树木上蹲着守卫的暗卫,径直朝自己的马走去。这些大人物哪个没有几个暗卫,遇见同行,再正常不过了。
七日的围猎很快结束,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再次启程回京,所幸这次路上没有再遇到刺客。
回到京中正好赶上休沐,姜月白那的消息来的快,他被放出来的第一时间,方知有就收到了他的传信。
她不以为意的笑笑,烧了信封。既然一次按不死她,那就多来几次,总有按死的时候。
“忘忧,走了,我们去看看新烧制的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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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方知有淡定的看着站在前面的江清一,几日的牢狱之灾,没给她带来一点变化,举手投足间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丞相。
看来狱中的生活还不错,起码对她来说。
下了朝,江清一转过身,直直朝她走来,周围的其他臣子都惊疑不定的快步走开,生怕被这两人波及。
等走到差不多的位置,又放慢了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
“方大人,几日不见,看起来轻减了些啊。”江清一端起笑,眼尾的褶子透出精光。
“是吗?江丞相看起来倒是丰腴了些,看来牢里的生活不错。”方知有笑着回应,语气自然的如同在跟自家长辈说话。
江清一的脸阴了一瞬,很快又恢复笑脸“方大人,真是喜欢说笑啊。”
方知有也跟着笑,两人一派熟悉友好的样子反而让周围的其他人不寒而栗。老狐狸和小狐狸这是正面杠上了。
站在角落的段柯看到这一幕无声地叹气,做父母的,还得都是儿女债啊。
跟江清一闲扯了几句,再离开金銮殿时周围已经只剩她一人。太阳把她的影子拉长,投在宽阔的长廊上,孤独又坚定的走向一条更宽广的路。
“大人,留步。前面可是方大人,请留步。”
方知有回过头,看到一个陌生的小黄门正边跟自己招手,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她停下步子,等小黄门喘匀气,才问“是我,怎么了?”
“太女殿下邀大人去东宫一叙。”他努力顺匀气说道。
殿下?他昨日跟着御辇直接回宫了,没有去别院,今日又称病没来上朝,这会儿派一个小黄门来找她,或许和段羽的事有关。
“好,劳烦带路。”
方知有跟着小黄门走了快有半个时辰,才到东宫。这会儿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小黄门擦了擦满头的汗,指着前面道“大人,我们到了。”
还不等她说话,等了许久的长好眼尖的先看到人“方大人,您来了。”
“长好公子。”方知有跟他打了个招呼。
“走吧,大人,殿下等您许久了。”
东宫寝殿内,姜月白躺在榻上看着手中的册子,眼神时不时瞄向门外,明显心思根本不在册子上。
在第十次看向门外的时候,终于等来了他盼望的人。
“殿下,方大人来了。”初夏的热浪被冰块挡在屋外,长好悄悄喟叹一声,这个天气还是在屋子里舒服,如果等的不是方大人,他才不会亲自出去接人。
“方娘人呢?”姜月白微微蹙眉,长好身后并无人啊。
“在,书房···”
他这一句人呢,给长好整不会了,殿下是打算,让他把人带到寝殿吗?可是,殿下此刻,只着了柔软显身形的衣物,如果贴近,很容易发现不对劲的。方大人现在还不知道殿下的真实身份,这样岂不是很容易暴露吗?
还是说,方大人已经知道了???
姜月白放下手中的话本,轻“嗯”了一声,起身套上遮掩身形的宽大外衫。这是第一次,他不喜欢长好的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他就是故意的,他想让方知有无意间发现他的身份,因为他发现披着这样一层太女的皮,无论他做什么,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