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第一户民宅,就是季洪分出来给她们住的闲置房屋,最后一户,是陈宫几人住的地方,也是蒋年指给方知有,让她过来的地方。
比起客栈,这里算好的了,各种生活用品都有,还有一口井可以用,不像李逐青他们,每日还得去轮流打水回来用。
但是有些人就是不知道满足,比如陆瑜。
“去死吧!”
门一打开,一根长枪直直刺过来,方知有快速后退几步躲过,陆瑜的大刀紧随其后,朝她面门砍去。
“铛。”
兵器相撞的声音脆响,她用匕首挡下了这一击,一脚就把陆瑜踢得后退好几步,陆瑜被踢得吃痛,捂着胸口一脸痛苦之色。
“就这点能耐也敢杀人?”她眼神轻蔑,语气嘲讽,衣袖中的手紧握着匕首。
“哼,你得罪了那么多人,自然不会只有我想杀你。”她后退几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喊了声“一起上!”
阴影里又闪出四个黑影,持刀猛的朝她扑过来,方知有脚尖一点,攀着墙就跳上了房梁。
“一群跳梁小丑,不过是废物,连山上的盗匪都不如。”她还在激她们,想把暗处的人激出来。
下面扑了个空的人虽然没听懂什么叫小丑,但也明白她在骂他们,怒火冲冲追着她打,她也不惧,身体一转又跳到另一根房梁上,继续激怒他们。
就这样来回了几次,还是那几个人在跟她对骂,她终于确定暗处再无其他人,放心的房梁上跳下“陆瑜的嘴长好了,你们的嘴又不想要了?”
说着,她直接杀进人堆,刺,划,挑,捅,劈。几个回合下来,除了陆瑜,其他人都倒了一地。
陆瑜因为之前吃过教训,这次异常谨慎,眼见着包围方知有的人都陆续倒下,她满头大汗的开着门上的锁。
本来计划着瓮中捉鳖,把方知有锁起来免得她逃跑,结果现在反倒害了自己。
“什么破锁,开啊,给我开啊!”
越急,陆瑜的手越是不听使唤,她哆嗦着半天才对准锁眼,方知有已经拿着滴血的匕首走到她身后。
“咔哒。”
锁扣打开的声音,陆瑜用力推开房门,慌不择路的跑出去,好像有阎王在后面追一样。结果不到两息,她就被人死猪一样一脚踹回房子。
“谋杀朝廷命官,还敢逃?”姜月白手中长剑抵在她脖子上,怒意迸发。
“别杀她,留活口还有用。”方知有生怕他再像上次一样直接就杀了,急急开口劝阻。
姜月白收了剑,把一卷麻绳扔到地上。长好匆匆赶来,手里还拉着被五花大绑的蒋年,二话没说就又捡起麻绳开始挨个绑屋里的其他人。
“在哪抓到的她?”她指指蒋年,刚才陆瑜跑的时候她还犹豫了一下,是去抓蒋年还是追她,没想到姜月白直接把人给绑来了。
“你身后。”县丞府的门刚被敲响时,他就醒了,之后一直偷偷跟在他们身后。
蒋年说是去寻大夫,实际上一离开方知有的视线她就逃了,想等情况好转之后再回来,谋杀朝廷命官的罪责太大,她担不起。她只是普通百姓出身,不像陆瑜有靠得住的姑姑,陈宫有能帮她说情的家人,而她什么都没有,出了事她就是背下所有罪责的那个人,她只能跑。
“殿下,少了一个人。”长好像绑犯人一样把他们绑成一溜。
方知有点了点,人数没错,但是那天跟着陆瑜一起闹事的人少了一个,齐昭。
那天之后她老实了很多,但还是经常跟她们混在一起,几乎所有人,都默认她们是一起的了,这次刺杀,她居然没参加。
“去找。”姜月白淡淡命令道。
“是。”长好走之前,尽责的把那一串人交给方知有。
方知有觉得自己像是带队春游的幼儿园老师,身后跟着一串子人。
出了巷口,这次带出来的一千多人都静静排好队列在外面等着,刚才的打斗声他们不是没听见,他们都听到了,可是没有出来,这是让方知有感到最寒心的地方。但她也能理解,她们大多数只是小兵,皇女要杀的人他们怎么敢拦。但理解归理解,该该震慑的时候还是不能手软。
她让人把找来的长凳放在几个被绑着的人面前,举起火把走到中间,收敛了一贯的笑容冷冷开始训话
“看清楚你们面前的这些人,她们一再违反军令,匪徒还未剿就只想着帮自己主子办事,丝毫不顾及其他!今日,我要你们所有人看着他们受刑,好好想一想,你们到底是谁的军队。”
她话音落,陆瑜等人齐齐被推到板凳上,三指粗的鞭子在深夜如雷电炸响,每人整整三十鞭才停下。
就在所有人都已经结束了的时候,方知有再次发问“你们,是谁的军队?”
下面人互相看看,都不敢作答,生怕答错了也会受罚。半晌,才有人小声说“陛,陛下的军队。”
“你们是百姓的军队,陛下,是百姓的陛下。百姓每年交着沈重的赋税养着你们,剿匪,为百姓除害才是你们第一要做的,懂了吗?”方知有用了内力,声音洪亮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她们表情各异,有些是心虚,有些是惭愧,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