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方知有逆光站在院门口的树下,举着手里的糕点叫他。他回头看去,真像是神只下凡,是听到了他在青楼日夜的祈求,所以来救他于水火吗?
“方大人。”温沐白接过她手上的糕点,澄澈的眼睛满是爱意。
方知有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觉得他气色一天比一天好,眼睛里都有星星了。
“你们想在这做个秋千?青儿,去找麻绳和木板来。”她接过刚才他与青儿的话茬,选了个好位置给他做秋千。
青儿高兴的应了一声,快步跑出鹿溪院,把空间留给自家少爷和方大人。他太明白温沐白对方知有是什么样的心思了,既感恩,又爱慕,想接近,又羞怯,若他是个大和尚,恐怕都要给方知有塑个金身日夜供奉了。
青儿一走,方知有想着今日在朝堂上的事,突然想起温云的遗书,她还没交给温沐白。她刚把他接回来时,他大病初愈,状态并不好。她怕他猛然得知自己母亲的死讯,伤心也伤身,就瞒了下来。
现在他看起来已经好多了,这种事情也不好瞒太久,她斟酌着,还是不忍心直接告诉他,挑了个迂回的方式,让他用过晚饭后,晚一些来找她。到时再把温云的遗书给他,顺便告诉他自己答应过温云的事,让他能安心的待在这里。
回去的路上,青儿特意多停留了一会,生怕坏自家公子好事,可是鬼鬼祟祟的到了院门口,才发现两人居然什么都没做,就站在树下聊天。
方知有一看到他,立刻招呼他进来。给温沐白搭好秋千,她还要回去处理些事情,不能耽误太久。
她走后,温沐白从新搭好的秋千上起来,神神秘秘的把青儿拉进房间里,还没开口,脸就涨的通红,声音细若蚊吟。
“方大人说,让我今晚去她那···”
青儿一下激动起来,催促着其他下人烧水,让他先沐浴。又把两个衣柜和箱子通通打开,翻找起他晚上要穿的衣服。
书房
方知有处理完事情已经有些晚了,她拿出放在书桌一角的信封展开,这是方铭寄的,今天刚到。
上面说县里出了一窝打家劫舍的山贼,把他们种在池塘里的莲花全毁了。今年没有新鲜的莲子吃了,又说乡亲们知道他要来京城生活很是舍不得他,老村长说家里的房子和池塘他都会帮他们看着,让她安心在京做官,不用担心家里。
她合上信纸,心中有一丝忧虑,大启国库空虚,大把的银子不知道都流到哪去了。一提起此事,江清一就上奏重赋税,以充国库。
一些贫苦乡县的百姓被逼的无法,脑子活一点的就举家搬迁,实在没办法的,就上山做了匪,好歹能养活家里。
她原以为这些盗匪只在贫困的乡县,没想到他们村里也有了。
“水一,再派两个人跟着方叔,若是路上碰到什么事,钱财不要紧,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
“是。”水一从窗外消失,回去挑选护送的人。
方知有起身伸了个懒腰,该休息了,明日还得早起。
她脱了外衫随手放在榻上,眼睛不经意间从床榻扫过,瞬间瞪大。
“你怎么在这?”
“你不冷吗?”
温沐白跪在床边的脚踏上,一身轻薄的几乎能透出皮肤的轻纱,双颊通红像染了胭脂,一双水润的圆眼半是紧张半是期待的看着她,忍不住咬唇又松开。
“大人不是让我晚上来···来您这儿吗?”
她扶额,一忙起来就忘了,他才病愈,不知道他跪在这等了多久,赶紧将人扶起。
温沐白忍着酸麻的膝盖,小心翼翼的坐在她的床边。
方知有打开衣柜翻找,她记得有一件厚一些的外衫忘忧还没收起来,正好给他披上。
她虽然两世都没有谈过恋爱,但电视剧,小说,多少都看过一些,知道是自己没表达清楚,让温沐白误解了。
她把衣服给温沐白披好,拉了张圆凳坐在他面前,斟酌着措辞道“我今日找你,是是受你母亲所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她拿出那封信,放在温沐白手中“温云走之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她托人传信,想再见我一面,交代些后事,这就是她留给你的。”
温沐白手指颤抖,眼中那点旖旎和尴尬散了个遍,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和悲伤。
怎么会,这么快就?
“温云当着文武百官和皇上的面杀人,证据确凿。”若不是受贿案影响,行刑的时间恐怕还要早。
他捏着那封信,觉得自己手脚的力气似乎都已经被抽空,迟迟没办法打开看看究竟写了些什么。
他九岁就和娘分开,每每觉得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就想着娘一定回来接他脱离苦海,就这么抱着希望等了七年,才好不容易又和娘相认。
可是他们相认一月都不到,他就再一次永远的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为什么?
大滴的泪水从他眼眶中滚落,他发出小声的呜咽,像只受伤的小鹿,可怜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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