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腹地,寒雨萧萧。高耸入云的毒龙族皇宫内,毒龙族大族长花逢春端坐在偌大的殿堂内,脸色像窗外连月不开的苦雨阴云,在其对面,毒龙族大祭司召西水一袭绿袍拢袖而立,其双目低垂斜斜瞥向花逢春,目光深处分明透着一丝幸灾乐祸之色,两人俱是一言不发,空荡的大殿内一时间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津渡失守,我族腹地已然大开,大族长还打算死守此地作困兽斗?”召西水率先打破沉默,其阴恻恻的声音在风雨声中显得有些飘忽。“津渡虽然失守,但我族实力并未遭受大的损伤,除三名聚魂修士陨落外,剩余力量大部分安然撤离,这毒龙山地势险峻,依托上古大阵和多年积存的资源,我族修士同仇敌忾下,守护此地三五个月还不成问题。”花逢春眉心紧蹙缓缓说道,“我估计时间一长,黑巫族和蛊族的联手势必会出现嫌隙,到时候我族便可乘机反攻。”
“你以为这次蛊族和巫族的联手只是一时兴起?”召西水嘴角一撇语带讥讽,“那古天养是只老狐狸,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他是不会和巫族联手的。据刚得到的可靠线报,那古天养十余年前已进阶凝魄期,所以才敢和巫族联手。依我看倒不如和他们谈上一谈,大不了让出些属地和资源,为我族争取休养生息的机会。”
“什么?那古天养已成为大修士?!”花逢春骇然惊呼一声,一时呆立在原地,“大祭司的意思是让我们投降?”足足半盏茶功夫过后,花逢春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一阵红白交错,“我毒龙族人一降生便为战士,凡我族人宁愿战死不愿苟活!降敌之举断然不可!”花逢春伸手在案几上重重拍了一下,语气决然地答道。
“嘿嘿…那就困死在此地罢!”召西水冷笑一声负气说道。
“那倒不至于。真要到了生死存亡之际,真君她老人家肯定会出手,即便古天养成为了凝魄修士,还真能为了巫族得罪真君?”花逢春有些迟疑地说道。
“我还听说,那巫族的大祭司山隐已经出关,百年前其闭关时便一只脚踏入凝魄期,这次出关虽然没有其进阶的消息,但百年来其积蓄的力量还是不可小觑。与古天养联手下,恐怕真君也不敢保证占到上风。”召西水双目一眯缓缓说道,“对了,有些日子没有见到真君了,难道她老人家还在闭关?”召西水双目一眯开口问道。
“唔…真君正在修炼一门秘术,不日便可出关。”花逢春话音一顿含混答道,在其平静无波的神色后面,一丝焦灼担忧浮上心头。多年来,凭着知儿与真君的师徒关系,真君已成为自己最大的依仗,制衡着一直野心勃勃的召西水,始终不敢将自己架空当做傀儡,当然,倘若召西水正直可靠,其倒不是不能像巫族和蛊族一样,将族群的控制权交给大祭司,只是此人惯常阴狠多变,自己断然不能将整族命运交付此人手中。真君一个多月前携知儿外出便一直未归,连日来自己催动与其的传声秘简竟毫无反应,值此大战来临之际,这让花逢春心底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外公!”正当花逢春心绪纷飞时,一声脆生生地童音从大殿后方响起,其乌云密布的脸上顿时拨云见日。
“是小果果来啦?”花逢春喜笑颜开间站起身来转首向大殿后门望去,只见从厚重的大门处俏生生闪出一个小人儿:看模样约莫金钗之年,内着玉白色短打、外罩金色夹衫,脚穿乌布皂靴、头插凤尾银饰,面色稍显暗黄,但一双漆黑大眼顾盼间透着一股精灵野性,满头盘绕着几十根乌黑油亮的细长发辫,更增了几分生动活泼。
“外公,这雨一直下好闷哦,娘亲又不在家,不如你陪我去捉后山那群花面灵狐好不好?”小姑娘一路蹦跳着轻车熟路来到花逢春面前,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召西水身上逡巡片刻,便旁若无人地捉住花逢春的手掌摇晃着说道。
“好,好,外公等下便陪小果果去后山抓灵狐!”花逢春双手捧着小姑娘的手,眉开眼笑间显得对其宠溺异常。
“敢问族长,这今后的战事到底如何打算?”召西水有些不怀好意地冷冷瞥了小姑娘一眼,双目一眯追问道。
“当然是据险坚守,我再说一遍,咱们毒龙族没有跪着生的!”花逢春缓缓深吸一口气,双目凝视着召西水,语气分外决绝。召西水抚掌冷笑一声,“那好!为了不让更多的族人枉送性命,召某只好得罪了!”其身边顿时荡起一层灰蒙蒙的烟尘,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有些发腻的甜香味道。
“召西水,你干什么?!”花逢春闻言顿时心内大惊,其豁然站起身来,鼻中刚刚嗅到甜香气息便连忙屏住呼吸,随即一催元气便欲施法,却发现气海中的元气丝毫没有动静,像是被从外面禁锢住一般,神海中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香味?不对,召西水,你对我下了断魂香?”花逢春颓然跌坐回座椅上,目光有些呆滞地直直盯着召西水,满目皆是不可思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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