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知过了多久,李三响朦朦胧胧间有了些意识,感觉额头像插进去一把锥子,周身像火炭般灼烧着,手脚使不出一丝力气。他拼命地想挣开眼睛,可眼皮却重若千斤。在万般挣扎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
“师兄快来,这人醒啦!”一个脆脆的声音在李三响耳边响起,接着一张脸庞占据了他的视线:瓜子脸,杏仁眼,柳叶眉,白皙的脸颊上分布着几颗淡淡的雀斑,显得格外生动顽皮,两条粗粗的麻花辫子分左右垂在肩膀上,却是一名和其年龄相若的女童。
“醒啦?”一声低沉的男声在李三响耳畔不远处响起,声音带有明显的回声,结合偶尔听到水滴从上面滴落的声音,李三响感觉到自己应该是在一个类似山洞的空间中。
“啊…”李三响挣扎着想坐起来,可身子刚想动,一阵剧烈的疼痛蔓延全身。
“别乱动!”低沉声音的男子快步走过来,伸出手掌从背后缓缓把他撑起来,李三响艰难地坐起来,大口喘了两口气问道:“这是哪里?你们是谁啊?”
“这里是浣梦谷。你命真大!晕倒在望风石上,幸好被外出采药的二师兄及时发现,要不你早喂了老鹰了。”女童笑嘻嘻的答道。
“灵儿,去取些水来。”身后的男子低声吩咐女童。片刻功夫,女童端了一铜碗水递过来,男子接过水碗递到李三响嘴边,李三响一口气喝干,身体仿佛旱极了的庄稼浇了些雨水,有了些生气。
“我来这里多少时日了?”三响问道。
“差不多有三天了。”男子淡淡答道。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到这里?”男子反问道。
为什么?李三响有些发烧的脑子渐渐冷却下来,三天前的一幕幕闪现在眼前,他艰难地把发生的所有情节在脑子里捋了一遍:阴魂般的刘先生,几十个饿狼般的匈奴士兵,一个诡异的匈奴仙师,在燃烧的火光中消失的父母和二哥,一路荒野夺路狂奔,策马迈进悬崖,大吼着坠入深渊的大哥…和至亲至近的人生离死别的场景像一把把烙铁,在他的记忆深处“滋滋”作响,一股窒息般的感觉拼命扼住了他的咽喉。三天前,自己还有一个完整的家,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兄长,自己按时去读书,和忆苏妹子、和小伙伴们玩耍,而短短三天时间,这一切却已灰飞烟灭、不复存在,宛如一场噩梦,残酷而又现实的噩梦!这场梦催使李三响一夜间长大,他知道,自己,从此不再是个孩子。
“呃…我叫李三响,黄沙镇人氏,前几天匈奴人进犯,我和兄长逃难出来,从悬崖那里跌下来,之后就不记得了。”李三响艰难答道。
“嚯…你小子还真是命大,从鹰愁涧跌下来居然没死。不过要不是我眼尖在望风石上捡到你,你还是得喂老鹰。”身后男子说道。
“多谢救命之恩!不知恩人如何称呼,这里又是何处?”李三响满怀感激地扭头望向身后男子。
“我叫秦朗,这是小师妹荣灵儿,这里是浣梦谷,是一处几乎隔绝于世的地方,我们从小就跟着师父生活在这里。对了,你现今有何打算?”
打算?李三响闻言一怔,突遭巨变,他以前从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家肯定是回不去了,亲人不在了,匈奴人占据了家园,战事连绵,再加上那个道貌岸然的始作俑者刘先生,虽然李三响还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会盯住李家,但肯定会贼心不死。目前来看,自己自然躲得越远越好。他突然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选择读书而不是像二哥一样去习练武艺,学做刀客,有了一身武艺,自己就有机会报仇雪恨,杀掉他们!咦?刚才那个自称秦朗的,说在这里跟着师父?难道…李三响脑子里灵光一闪。
“秦大哥,不知你们的师父教授什么技艺?”李三响满怀希冀问道。
“师父他老人家会的可多啦!岐黄之术,采药炼丹,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吐纳胎息…”一提到师父,不待秦朗答应,被唤作荣灵儿的女童双目一亮,嘴中滔滔不绝起来。
“可有练习武艺、舞弄刀枪之术?”李三响忍不住打断。
“那算什么,世俗武技师父他老人家根本不屑教授。光练好吐纳,御剑千里便指日可待,岂是凡俗武技能比的?”女童得意洋洋的回道。
“行了,灵儿,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秦朗佯装嗔怒道。“小兄弟,这是干粮和水,你在这里暂且再休息两日,养好伤势,顺便考虑好今后怎么办,两日后我们再来接你。”
“秦大哥,不用了,我想好了,现在就跟你们走。我什么活都能干,不怕吃苦,只要你们收留我,我绝不给你们添累赘!”李三响牙根紧咬,目露坚毅之色。
“这…”秦朗犹豫起来。
“好啊好啊,又一个能陪我玩的了!师父他老人家心肠好,肯定会收留你的,二师兄,你看就…”荣灵儿喜笑颜开。
“大师兄的脾气咱们都知道,他那一关过不了,哪见得到师父?”秦朗白了灵儿一眼。“哎,走吧,见了大师兄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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