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明夫妇的墓其实没什么野草,顶多就是这些时日长了几根草。
如意固执的不让任何人帮忙,自己动手将整座墓打理的干干净净。
贺林一带着小厮将祭品摆放到墓碑前,把蜡烛点燃了,又点了几炷香然后递给自家主子们。
老爷子从出了京城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看着外面,进了山也是不要任何人搀扶,自己一步步的走上来的,此刻看到女儿女婿的墓,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为人父母者,最难过的应该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贺彦接过香,看着那块冰冷的墓碑,似乎想要透过它看着故去多年的阿姐。
从阿姐去世至今,他仍时不时的梦见小时候阿姐带自己上街,阿姐哄自己,甚至阿姐出嫁那天的情形。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每每想到那么年轻就去世的阿姐,贺彦的心里就难过的不行。
“阿姐,姐夫,我和阿爹带着如意来看你们了,你们放心,如意已经是大姑娘了,她和阿姐你长的很像,在扬州的时候出门那些邻居还以为是阿姐你回去了。”
“如意现在已经成亲了,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从前赵家让她吃了不少苦......现在她有外祖父和舅舅,有她相公在,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不会再让她吃苦了。”
“你们若是地下有知,希望你们能保佑如意和安安宁宁他们身体健康,保佑阿爹身体健康,日后我们每年都能看望你们。”
贺彦举着手里的香祭拜后,将香插到了墓碑前,回头对着如意道:“如意,过来给你阿爹 阿娘烧炷香。”
“阿娘阿爹,我来看你们了。”
如意站在墓碑前,眼泪不停的从眼眶里冒出,身体里止不住的冒出一股股悲伤感,她看着墓碑说道:“我过的很好,你们放心。”
她回头看了一眼外祖父已经哭的不能自已,奶娘正抱着两个孩子站在身后。
“阿娘阿爹,我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你们看到了,就站在外祖父身边,你们放心。”
“我的相公今日没有来,因为他还在北境边城参军,正在抵御北境蛮族入侵,等他回来了,我到时候带他来看望你们,希望你们不要怪罪他。”
她将手里的香插了下去。
自己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她蹲在墓碑前,将拿来的纸钱一叠叠的烧完,还有那些纸元宝等祭拜用品。
老爷子将他们赶到一边,独自站在墓碑前絮絮叨叨说了好久,他一边说着还时不时的看如意和贺彦一眼。
如意看着外祖父的背影中都透着悲哀,也忍不住冒出眼泪。
一行人祭拜完成就下山去了,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提及安远伯府一个字。
刚才停留在山脚下的马车和马都还在那里,一行人坐马车的坐马车,骑马的骑马,十几匹马护着两辆马车离开了这个小村子,往城里的方向返回。
如意坐上舅舅的马车,等马车出了山忍不住问道:“为何今日不见安远伯府的人来祭拜,阿爹不是安远伯府前世子吗?”
老爷子和贺彦脸色一黑,同时都想起了某些事情。
“这里面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贺彦叹了口气,沉声说道:“那安远伯府恐怕只有祭祖的时候才会想起这墓地里埋葬着前世子夫妇......”
“别说时隔十几年的今日,就是你阿娘他们刚去世的那几年,安远伯府在忌日都没有来祭拜过他们,更别说人都走了十几年,怕是他们早就忘记了赵家墓地里的这两人。”
这也是他们贺家这么恨赵家的一个原因,赵家就算不喜他阿姐,可这墓里另一位是你赵家人啊,结果他们也不曾来祭拜过。
若不是当年赵长明和阿姐情投意合将阿姐娶到京城去,他阿姐何至于年纪轻轻就没了,这么多年来连忌日赵家都不来人,他们怎能不恨。
不过没关系,从今往后如意会记得他们的忌日。
贺彦看着面前不说话的外甥女,将自己计划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下。
“当年你从赵家出来的事情,这里面的关键人物和证据舅舅都已经找到了,舅舅现在就是告诉你一声,十日后,舅舅准备带着你上京兆府尹去状告赵家,恢复你的身份。”
虽说如意的身份他们贺家和威远将军府都知道,但在别人眼中她就是已经故去的人,早一日恢复也让世人看清赵家人的嘴脸。
看着她不说话,贺彦还以为对于状告赵家她于心不忍,于是忍不住说道:“那赵家前几日派了杀手来贺家,想将我贺家都处理掉。”
“杀手?”老爷子和如意忍不住惊呼。
贺彦点点头,“对,不过都被将军府派来的人发现并处理了,这些都是将军府的人活抓凶手问出来的。”
难怪他们今日出城跟着贺林九他们的人里,还有几个将军府的护卫。
一行人终于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了城里。
车子经过贺府的门前,贺彦从马车上下来,对着马车上下来的如意说道:“这件事情舅舅希望你不要心软,那赵家随时都在想着要你命,你要是......”
“舅舅。”如意看着他,“如意从未想过